三月二十,夜。
蓬莱港水军都督府内,烛火通明。
这是港口最好的一处宅院,原是宋朝水军指挥使的官邸,如今成了李俊的办公所在。正堂的墙壁上挂着大幅海图,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航线、暗礁、洋流,甚至还有几处用朱笔圈出的未知海域。
李俊正伏在案前,眉头紧锁。他面前摊开着三本账册——水军人员名册、船只养护记录、港口收支明细。自接管水军三天来,他几乎没合过眼。五千多张嘴要吃饭,一百多艘船要维护,整个港口要运转……这担子比他想象中重得多。
“都督,林头领到了。”亲兵在门外禀报。
李俊霍然起身:“快请!”
门开,林冲一身青衫,独自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卷用油布包裹的物事。他挥退左右,只留李俊一人在堂内。
“李俊兄弟,还在为这些账册发愁?”林冲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书,笑了。
李俊苦笑:“哥哥见笑了。小弟原以为带兵打仗最难,没想到管后勤更磨人。光是明天要发的粮饷,就得……”
“这些琐事,交给下面人去做。”林冲打断他,走到海图前,“你是水军都督,眼光要放长远些。来,看看这个。”
他将油布包裹放在桌上,缓缓展开。
里面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叠厚厚的手稿。纸张是二龙山特制的“青州纸”,质地坚韧,墨迹犹新。首页写着三个遒劲的大字:
《海权论》
李俊一愣:“这是……”
“这是我花了半年时间,为你,为二龙山的水军,写的一份纲领。”林冲神色郑重,“里面有些想法,可能听起来惊世骇俗。但你要记住——这,就是未来。”
李俊深吸一口气,双手接过手稿,就着烛光翻开第一页。
开篇第一句话,就让他浑身一震:
“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世界。”
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冲,眼中满是震撼:“哥哥,这话……太狂了吧?大海无边无际,如何控制?”
“问得好。”林冲拉过两把椅子,“坐下,我慢慢说。”
两人对坐。烛火跳跃,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李俊兄弟,你纵横江河湖海十几年,觉得水战最重要的是什么?”林冲问。
李俊不假思索:“船快、人悍、熟悉水文。咱们太湖弟兄为什么能称霸一方?就是因为熟悉每一处暗流、每一片芦苇荡。官军船大炮利,进了太湖就成了瞎子聋子,被我们耍得团团转。”
“这是内河作战的思路。”林冲点头,“但海上不同。海上没有芦苇荡藏身,没有暗流可利用。海上作战,靠的是三样东西——制海权、投射能力、海上交通线。”
他指着手稿上的图解:“制海权,就是让敌船不敢出现在我们的海域。投射能力,就是我们的船能到达多远,能运送多少兵力物资。海上交通线,就是保障我们的商船能安全通行,敌人的商船过不来。”
李俊听得似懂非懂:“哥哥的意思……是要把整个山东沿海,变成咱们的内湖?”
“不止山东。”林冲的手指在海图上划了一个大圈,“我要的是——从辽东到交趾,这万里海疆,都要插上二龙山的旗帜!”
李俊倒吸一口凉气。
这野心……太大了!
“觉得不可能?”林冲笑了,“那我问你,如今宋朝的水军,主要驻扎在哪里?”
李俊想了想:“明州、泉州、广州,还有长江沿岸的江阴、镇江。不过……大多是防备海盗和内河水寇,真正能远洋作战的,没几支。”
“为什么?”
“因为朝廷不重视。那些文官觉得,大海是屏障,只要守好陆路关隘就行。”
“愚蠢。”林冲冷冷道,“大海从来不是屏障,而是通道。最快的通道。”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吹进,带着海水的咸腥味。
“李俊兄弟,你从太湖到蓬莱,走了多久?”
“顺风的话,七八天。”
“如果走陆路呢?”
李俊算了算:“至少一个月,还要过无数关卡,交无数税。”
“这就是大海的力量。”林冲转身,眼中闪着光,“它能让你在十天内,把一支军队从山东运到江南;能让你在一个月内,把货物从广州送到高丽。而陆地上,同样的距离需要三个月,还会被沿途势力层层盘剥。”
他走回桌边,翻开手稿第二页:“所以,我的《海权论》核心就一句话——以海制陆,以商养战,以战拓海。”
李俊喃喃重复:“以海制陆……以商养战……以战拓海……”
“解释给你听。”林冲在纸上画了一个三角形,“第一,建立强大的海军,控制沿海航线。这样,江南的粮食、丝绸、瓷器,要北运就得走我们的海路,就得给我们交‘护航费’。这是‘以海制陆’。”
“第二,用赚来的钱造更大的船,训练更多的水手,研发更强的武器。海军越强,能保护的海上商路就越广,赚的钱就越多。这是‘以商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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