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殡仪馆最大的告别厅内,庄严肃穆。唐宁以现任副县长、主持全面工作的身份,亲自为段鹤鸣操持追悼仪式。花圈挽联林立,低回的哀乐在空气中盘旋。
灵堂正前方,段鹤鸣的遗像悬挂中央。他的遗孀白媛媛一身缟素,在侄女白婧的搀扶下,哭得几乎昏厥。她猛地扑到灵柩前,捶打着棺木,声音凄厉:“老段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把我扔下了!你等等我……我这就跟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她竟猛地转身,朝着厅内粗大的石柱狠狠撞去!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眼看悲剧就要发生,一直密切关注着白媛媛的唐宁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手臂一揽,用力将白媛媛拽了回来。
由于惯性,白媛媛整个人重重地扑进唐宁怀里,柔软的躯体因极度悲伤而剧烈颤抖。唐宁就势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抚,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在众人面前表现得恰到好处:“白夫人,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段书记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您这样啊!”
这亲昵的姿势和安抚,落在不同人眼里,意味截然不同。
白婧见状,眼中瞬间喷火。她对唐宁的恨意本就未消,此刻看到这个前夫竟然当众搂抱着自己的姑姑(尽管是为了阻止自杀),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猛地冲上前,用力分开两人,将白媛媛护在自己身后,对着唐宁咬牙切齿地低吼:“唐宁!你怎么阴魂不散!哪里都有你!离我姑姑远点!”
而站在不远处的县委副书记陆晏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的目光在唐宁紧搂白媛媛的手臂上停留片刻,又扫过白媛媛伏在唐宁怀中那片刻的依赖姿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嘴角甚至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算计的弧度。
这时,县委办公室主任于博、组织部部长汪明、公安局局长程妍、财政局长赵德明等一众青州县的政府官员,陆陆续续神情肃穆地走入大厅,向段鹤鸣的遗体鞠躬告别。
陆晏海作为县委副书记,主持了接下来的悼念仪式。他站在话筒前,声音沉痛地回顾段鹤鸣的“功绩”,言辞恳切,仿佛无比哀痛。
轮到唐宁时,他缓步走到段鹤鸣灵前,深深地三鞠躬,默哀了三分钟。
当白婧看到陆晏海站在前面致辞时,身体猛地一僵,眼中迸发出深刻的恨意。就是这个男人,曾经利用权势玷污过她!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冲上去撕扯他,却被身边的白媛媛死死拽住手臂。白媛媛用眼神严厉地制止了她,在这种场合,任何失控的行为都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追悼仪式在一片压抑和各自的心思中结束。最后,唐宁亲自上前,与工作人员一起,缓缓推着载有段鹤鸣遗体的灵床,走向火化间的方向。
炉门关闭的那一刻,火焰燃起,吞噬的不仅是一具躯体,更是青州县过去的一段历史。唐宁站在门外,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不定。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正式开始。白媛媛、陆晏海、白婧……这些人都将成为他接下来棋局中至关重要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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