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镇的八月,是被毒日头和玉米地统治的季节。村东头那一片广袤的玉米地,像一片墨绿色的海洋,在热浪中蒸腾着沉闷的气息。三十二岁的林晓晴,正弯腰在其中,为自己家的那一亩三分地忙碌着。
汗水沿着她清秀的脸颊滑落,滴在干涸的土地上,瞬间消失无踪。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玉米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那张依旧带着青春余韵的脸庞,在光影闪烁间,美好得让人心疼。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望着即将收割完毕的田地,心里盘算着卖了这批玉米,能给上小学的女儿添件新衣裳。
然而,这劳作间隙的片刻宁静,这阳光下汗水闪烁的光泽,竟是她生命中最后的美好时光。
日头西斜,天色渐晚,林晓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一身疲惫和玉米的清香回到家中。炊烟袅袅散尽,饭菜由热变凉,家人的心也一点点沉入谷底。不安像夜色一样弥漫开来,呼唤声在陇西镇的上空此起彼伏,最终,所有的声音和手电的光柱,都汇聚向了那片沉寂的玉米地深处。
眼前的景象,成了所有目睹者日后挥之不去的噩梦。林晓晴倒在压倒的玉米杆上,身下一片狼藉,暗红的血迹浸透了泥土,触目惊心。她衣衫不整,身上布满了挣扎和施暴的痕迹,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漆黑的、没有星辰的夜空。
“晓晴——!”丈夫凄厉的哭嚎,划破了陇西镇虚伪的宁静。
消息像带着瘟疫的风,吹遍了全村每一个角落。愤怒、恐惧、同情,种种情绪在村民们的窃窃私语中发酵、膨胀。
“天杀的!到底是哪个畜生干的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多好的媳妇啊,晓晴她……怎么就遇上这种恶魔了?”
“必须抓住凶手!点了天灯!给晓晴报仇!”
当地派出所马上控制现场,阻止围观群众踩踏破坏现场。
县公安局的局长梁辰域亲自带队,紧急赶到了现场。
勘查、拍照、搜索……现场能提供的线索有限而残酷:几处模糊的脚印,一些挣扎拖拽的痕迹,以及受害者指甲缝里可能存在的皮屑组织。
“梁局,陆晏海副书记来电话了,社会影响极其恶劣,要求我们限期破案!”通讯员跑过来,低声汇报。
梁辰域眉头紧锁,他能感受到背后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有悲愤的家属,有惶恐的村民,还有上级不容置疑的目光。破案的压力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也悄然扭转了调查的天平。
在缺乏明确方向的情况下,一些带有“嫌疑”的标签开始被贴上。谁有作案时间?谁身强力壮?谁又在案发地点附近出现过?
很快,一个名字浮出了水面——王建强。他家的地紧挨着案发现场,他本人身强力壮是村里公认的好劳力,而且,案发当天,他确实在那片玉米地里干了一整天的活。
深夜,王建强家破旧的门板被急促的敲门声震得嗡嗡作响。
王建强的妻子潘靖阳披着外衣,忐忑地拉开门栓,看到门外几名神色肃穆的警察,心头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像冷水浇头。
“请问王建强在家吗?我们需要他配合调查林晓晴的案子。”带头的梁辰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建强从里屋走出来,脸上带着庄稼人被深夜打扰的困惑和一丝惶恐:“梁局长,我在。我知道什么一定如实说。”
“你认识林晓晴吗?”
“认识,村东头李大叔家的儿媳,挺好的一个人。”王建强老实回答。
“昨天下午,你在哪里?”
“就在我家玉米地里干活啊,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家。”
梁辰域和身旁的警察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人能证明吗?”
王建强努力回想:“那天就我一个人干活……哦,下午三点左右,村里的小刘骑车路过,我们还搭了几句话。”
“好,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详细说说情况。”梁辰域的语气不容拒绝。
潘靖阳急了,一把拉住丈夫的胳膊:“同志,我男人是老实人,他绝不会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只是例行调查,配合完了就回来。”梁辰域安抚道,但那安抚显得如此程式化。
王建强拍了拍妻子冰凉的手,努力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别瞎想,我清清白白,去去就回。”
然而,这一去,便是泥牛入海,再无归期。
王建强被带走后,潘靖阳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她不相信老实巴交的丈夫会做出这种事。她四处奔走,找村里人作证,找那天下午可能见过王建强的人。小刘也证实了下午三点多确实和王建强说过话,但警方认为这并不能排除王建强之后的作案时间。
村里的流言蜚语却像野草一样疯长。有人窃窃私语,说早就觉得王建强看林晓晴的眼神不对;有人揣测,是不是潘靖阳生不出儿子,王建强才起了歪心……人言可畏,潘靖阳走在村里,感觉脊梁骨都要被那些目光戳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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