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拐角处传来熟悉的木棍敲击声,笃、笃、笃,不紧不慢。陈崖柏从阴影里踱了出来,站在一个废弃的煤气包旁边,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
这儿。他沙哑的嗓音像砂纸摩擦,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黑影立刻猫着腰小跑过去,破旧的棉袄在风中发出噗啦噗啦的响声。夜风断断续续送来他们的对话:
......盯紧点......别让她察觉......
放心......门框下......明早动手......
保证......连根拔起......
祝棉的心沉到了谷底,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们不仅要对付她,还要对孩子们下手!
等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祝棉才从车底爬出来。泥土和冰碴粘了满身,她也顾不上整理,拖着发软的双腿往家赶。冷风一吹,她才发觉后背的衣裳早已被冷汗浸透。
孩子们还在熟睡,均匀的呼吸声让祝棉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但恐惧仍然攥着她的心脏——陈崖柏说的门框下抹东西到底是什么?毒药?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绝不能坐以待毙!她的目光落在灶房角落那半桶红油漆上,那是上次刷院门时剩下的。
黑暗中,祝棉提着油漆桶来到正屋窗外。墙根处堆着些杂物,正好可以掩护。她的手有些发抖,但还是坚定地拔掉了桶盖。
一股刺鼻的松节油味扑面而来。她咬咬牙,手腕一甩——一道鲜红的不规则痕迹赫然出现在青灰色的墙根上,在夜色中刺眼得吓人,像一道流血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清理痕迹,退回屋里,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天快亮时,院外传来动静。张婶照例出来扫地,今天却格外用力,扫帚刮着地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把落叶枯枝往陈崖柏家门口猛扫。
哎哟,这是谁的拐棍啊?张婶大声嚷嚷着,一根木拐棍掉在了红漆标记旁边,发出哐当一声响。
陈崖柏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他眯着眼看了看,目光在那道红痕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像被烫到一样。
劳驾了。他含糊地说着,声音干巴巴的,捡起拐棍缩回屋里。但祝棉分明看见他眼中闪过的惊疑,那眼神像受惊的毒蛇,猛地缩回了头。
早晨忙碌的时候,钱穗穗果然准时出现。她端着个破簸箩,里面是几把烂菜叶,人还没到,一股廉价的雪花膏味就先飘了进来。
嫂子忙着呢?她笑得殷勤,嘴角咧得老大,眼睛却不住往墙根瞟,这点菜叶子给孩子尝尝鲜?都是自家地里种的,新鲜着呢。
说话间,她的脚不小心踢到红漆标记,一次,两次……鞋尖在墙根处蹭来蹭去,直到第四次,终于蹭上去一点红色。
呀,这怎么有油漆?她故作惊讶,声音拔高了几分,眼神却慌乱起来,像受惊的麻雀。
这时陆建国在窗边喊:妈!火候到了!
钱穗穗被这声震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强笑着告辞:那我先走了,菜不要就扔了吧。她抱着簸箩转身就走,脚步仓促,差点被门槛绊倒。
祝棉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鱼上钩了。
但就在门关上的瞬间,祝棉的目光被地上一处细节吸引:几个新鲜的泥脚印旁,有一小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油漆混着……血?
她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浸在了冰水里。这些人比想象中还要狠毒!
妈妈?陆援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过来,小脸上写满担忧,什么东西糊了吗?我好像闻到怪味。
祝棉迅速收起情绪,脸上挤出温柔的笑,摸摸儿子的头:没事,是柴火有点潮。快去叫哥哥妹妹吃饭,今天妈妈给你们包大包子,管够!
转身的刹那,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既然他们已经亮出了獠牙,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窗外,那道红痕在晨光中如同血红的警告,也像是宣战的旗帜。寒风卷过,带来远处模糊的人声,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暗处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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