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朝脸上的潮红依然骇人,喉咙的嘶鸣声虽然微弱了些,但仍然卡在窒息的边缘。肾上腺素和激素正在起效,但那致命的水肿依然顽固。
让…开…啊!!援朝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烧得迷糊的他猛地从床上弹起半身,通红的眼睛惊恐地盯着手术盘里寒光闪闪的气管切开器械!
沈军医满头大汗,手指已经按在了孩子颈部的手术标记位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门被猛地撞开!陆凛冬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他剧烈地喘息着,粗粝的大手上紧紧捏着一片孤零零的、尚未开封的灰白色药片!
他看到那些手术器械,眼神瞬间结冰,里面翻涌着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焦灼。
药呢?!沈军医的吼声也到了极限。
祝棉的身体比思维更快。她扑上前去,手指灵巧地探进陆凛冬紧握药片的指缝——不是取药,而是精准地撬开了他耳朵里那个伪装的助听器外壳!
在陆凛冬惊愕的目光中,她抢过药片,毫不犹豫地将其按在金属外壳盖子里用力碾碎!清脆的碎裂声在她指尖响起。
她抠下最大一块药粉,几乎是野蛮地塞进援朝剧烈喘息、无法吞咽的口中!
咬着!援朝!吸进去!吸进去就有肉包子吃!她嘶哑地命令着,手指轻轻捂住孩子的口鼻,逼迫他吸入药粉。
一股极端苦涩的气味弥漫开来。援朝被呛得剧烈咳嗽,但在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之后——
奇迹般地,那可怕的窒息声开始慢慢减弱了。
虽然不是完全消失,但那种像是要撕裂心肺的尖锐嘶鸣确实缓和了。援朝拼命吸气,空气通过依旧红肿但似乎松弛了些许的通道,发出细微的气泡声。
沈军医一直按在援朝气管定位点上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松开了一根。
无声的认可!
这微小的药粉起了作用,为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屋里的三个大人几乎同时长出了一口气。危机尚未完全解除,但死神的脚步确实暂缓了。
有了这关键的喘息之机,新的肾上腺素被从容注入。更强效的药物开始发挥作用。
陆凛退回到床边,一根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搭在援朝终于不再那么滚烫的额头上。只有他知道,自己因为紧握钥匙而裂开的手掌正在渗血,那细微的温热正贴在他孩子的皮肤上。
药物的洪流终于汹涌而来,开始了它的拯救。
寒夜最深时,卫生室里的危机终于过去。援朝的高热如潮水般退去,那些骇人的红斑风团渐渐收敛,喉咙致命的肿胀也慢慢消减。
孩子像只脱水的小麻雀,裹在厚厚的军用被褥里,手背上打着点滴,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氧气。沈军医累得靠在水槽边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祝棉笔直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只手小心地护着援朝打针的手,另一只手用指尖蘸着温水,轻轻地湿润孩子干裂的嘴唇。她的动作轻柔得几乎看不见。
陆凛冬背对着他们站在昏暗中,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墙上的招贴画。脱下的军外套搭在附近的椅背上,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沈军医的鼾声、风吹过窗缝的声音和氧气瓶里细微的气泡声。
在这片万籁俱寂的氛围里,时间仿佛都凝固了。祝棉静静地坐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甚至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到。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大手,宛如羽毛般轻柔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只手的温度透过衣物传递过来,让她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
这只手显然属于一个男人,手掌宽大而厚实,上面还带着军人才有的粗糙茧子。然而,与那粗糙的触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只手落在她肩上时的动作——出乎意料的轻柔,仿佛生怕会惊扰到她。
祝棉并没有抬头去看这只手的主人,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但她那一直紧绷着的脊背,却在这无声的安抚中,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微微地放松了一丝。
夜还很深,但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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