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锈血腥味让祝棉手几不可查顿了一下。心跳鼓噪,血涌头顶,手腕燎泡刺痛更清晰。
“哎,大冷天!可怜见儿!”祝棉声提高,带刻意悲悯热情,“新出锅!活血化瘀!老人家,热乎身子!手冻僵了吧?来个糍粑暖暖?”
她飞快捏起一个裹最厚红糖陈皮碎、滚烫冒热气的糍粑,用大木叶裹下半截,只露诱人粘糯顶部,“来,您老接着!”
那只脏污微颤左手,迟疑僵硬上抬一点点,又迅速缩回,畏那升腾热气。刹那间——
炉火光,清晰照亮张开的掌!虎口处新鲜翻赤红皮肉的刺穿伤!狰狞伤口边缘,血被寒空冻结成深紫色!更触目的是——左手无名指根部,空空如也!只留一道早愈合的陈年断口疤!
时间仿佛冻僵。
“当家的!接稳了!”祝棉嗓音骤高,几乎尖喊!同时,她猛将包裹滚烫糍粑、淌粘稠热糖浆的手臂,毫不犹豫朝那张乱发遮蔽的脸奋力一泼!
金红滚烫糖浆,粘连扯粘丝的糍粑团,如粘稠炽热岩浆,带陈皮辛辣香气,精准猛烈扑向对方眼睑!
“滋啦——!”
一声凄厉扭曲惨叫撕裂鱼市喧嚣!
几乎祝棉臂泼出同时,破渔网堆旁,矫健如猎豹身影炸开!陆凛冬速度到极限!从背对摊位到欺身扑近,只留一道模糊劲风!无花哨动作,只战场上淬炼出的致命一击!
在嫌犯因热糖泼面剧痛后仰、乱扒脸上黏糊物瞬间,陆凛冬铁铸右臂如凭空锁扣,“咔!”一声,以千锤百炼精准度,猛卡对方喉上!他戴棉手套大手狠扣拢,指关节瞬收紧,将后半声惨叫死扼!同时,左膝重顶对方腰眼膝弯,全身重量爆发力砸上!
“唔——!”嫌犯眼球暴凸,喉发窒息嗬嗬声,身如钉地垂死鱼,疯狂抽搐几下,完全被非人巨力死钉原地!
“啪嗒!”
刚才攥嫌犯右手的乌沉半截指长金属小筒,掉肮脏冰面。
时间凝固一秒。
寒风卷残破席棚,发呜咽回响。摊位前人呆住。围观渔民张大嘴。只有蒸锅水咕嘟沸腾,冒翻滚白汽。
“爸!”
“妈!”
建国和援朝同时冲出。建国死盯地上痉挛身影和父亲铁钳手,眼圈通红,呼吸粗重,小拳捏咯吱响。援朝扑向祝棉,一头扎进她怀,小手紧攥她大棉袄下摆。
祝棉站在原地,右臂还维持泼出姿势微颤,剧痛从手腕蔓延全身,几欲虚脱。她看那个被陆凛冬死摁地上的身影,看他血肉模糊断指位置和陈皮糖渣糊住的半张脸,又低头看援朝吓白的小脸。
陆凛冬微偏头,目光穿透冰冷空气,落祝棉脸上,落她手腕猩红破皮燎泡上。那深黑眼底,坚硬如磐石核心的东西,此刻仿佛裂开一丝缝隙——那是混杂着心疼与骄傲的复杂情绪。
“哇——”压抑到极点的抽噎从摊位角落爆发。是小雨燕陆和平。她一直缩在装黄豆粉布口袋后,此刻苍白小脸全是泪水,大颗往下掉,一只小手紧抓画满波浪线的旧蜡笔,另一只小手死捂嘴,努力不发出更大声音。
祝棉深吸气,冰冷空气夹血腥糖香陈皮气息压下胸腔翻涌。她松开捏紧手,用没受伤的手轻环怀里发抖的援朝,然后抬眼看向陆凛冬,声带不易察觉沙哑:“人抓住就好……”
她没说完,目光扫过惊魂未定围观人群,和几个吓愣顾客。
陆凛冬喉结滚动,手下压制躯体仍绝望小幅扭动,他沉声开口,对周围人说:“军务清场!敌特分子!无关群众,立刻散去!”
命令带绝对威压,人群短暂死寂后,嗡地炸开,惊叫四散退开,仍躲不远处惊疑看。
海哥和两个穿便装壮实汉子(陆凛冬暗处队员)迅速围上。一汉子捡起乌沉金属小筒,谨慎用油布包好。
海哥看嫌犯脸上狼藉伤口,又看神色疲惫强撑的祝棉,重叹:“……小祝!赶紧,炉子热水,冲冲你那手!”
“嘶——”被陆凛冬压制的“海蛇”,脸贴冰冷脏污碎冰地,发含混怨毒嘶笑,烫糖浆糊眼皮鼻梁模糊,仅剩一眼死盯陆凛冬,“嗬…‘幽灵’…在看着…”
陆凛冬扣他喉的手又压下分,指节捏泛白,将威胁掐死喉管。他没说话,只微侧头,冰冷视线扫过混乱拥挤、灯光错杂鱼市深处,眼底阴影如深海。
码头寒风更急,如刀刮脸。陆援朝从妈妈怀里钻出,小鼻子抽抽,目光不由落那口咕嘟冒泡蒸锅和盆里剩不多糯米上,带劫后余生懵懂和本能渴望。陆建国也悄悄靠来,小手紧张抓祝棉脏棉袄衣角。
“妈……”和平细细带哽咽声传来。
祝棉低头,看那盆已凉糯米团子,和案板散落红糖陈皮丝。
手还疼钻心,人疲惫到极点。
“收拾收拾,”她深吸气,声不大,却像扫清所有阴霾,“剩的糯米,回家蒸几屉厚实馒头片!”
她弯腰,用勉强能动、燎泡破裂的手,拿起最大木叶子,小心翼翼将案板残余、沾灰尘红糖陈皮碎拢到一起。“这点儿糖渣也别糟蹋了,”她声恢复点力气,像自言自语,又像安慰身边小脑瓜,带根植生活艰辛的天然豁达,“馒头片烤脆脆,沾这个吃……美得很咧。”
炉膛最后炭火闪暗红光,映一地狼藉和那个被严密捆绑后像死鱼拖走的身影。破碎苇席在风中打旋儿,轻飘飘盖住角落里那点亮晶晶乌黑金属反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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