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码坑边!”祝棉声音稳得不像话。
煤油刺鼻的气味弥散开。援朝拖着几根老榆木柴块,不明所以地摆好。
“看好了,”祝棉把坛子轻轻放在冰冷的沙堆上,像安放一件易碎的瓷器。她拿起煤油罐,拧开盖子,“祭奠心要诚,火起要烈。”
她缓慢、均匀地将半罐煤油泼在坛身和周围的沙面。油渍渗透进沙粒,泛着不祥的光泽。
援朝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建国屏住了呼吸。
祝棉抽出火柴。“嚓!”
小小的橙色火苗跃起,在寒风里颤抖。
她的目光扫过三个孩子的脸——懵懂的援朝,紧张的和平,警觉的建国。她突然蹲下,压低声音,只够最近的建国听见:
“捂着弟弟妹妹耳朵,带他们退进屋门后。捂紧,绝对别看火。”
建国猛吸一口气,瞳孔骤缩。
没有一丝犹豫,他像只小豹子扑过去,左臂箍住援朝的脑袋,右手捂住和平的耳朵,几乎是拖着两人,踉跄着急退到堂屋门后。
动作干净利落。
祝棉站起身。北风吹得火苗几近熄灭。她侧身,用背挡住风口。
“老伯伯——”她拖长了调子,声音被风扯得嘶哑,“给您送家乡味啦——”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枚挣扎的小小火柴头,被她精准地弹进坛口下方浸透煤油的沙砾。
轰!
不是爆炸。是一种更骇人的闷响,像地底熔炉突然喷发。
刺眼的、亮得发蓝的火焰,“腾”地从坛身和沙坑猛然炸起!灼人的热浪海啸般扑来,祝棉的脸皮感到刀割般的痛!
几乎同一刹那——
哔啵!
坛底深处,传来一声细微又尖锐的碎裂声,像冰锥刺破薄膜。
粗陶坛体正对沙坑底部的区域,瞬间透出一种死灰色的炽芒!
坛子内部,引爆了。
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尖锐地穿透火焰的咆哮。那不是寻常燃烧,是地狱高温疯狂抽取氧气的声音。腐臭被刺鼻的硝石味彻底取代,混合着塑料焦糊的恶毒气息,像条无形毒蛇勒紧每个人的咽喉。
火焰变得恐怖而凝练——高度压缩的金白色核心包裹着坛子,贪婪地舔舐空气。四周的细沙肉眼可见地发红、融化、凝结!
整个沙坑成了一个剧烈燃烧的小型炼狱。
“我的臭豆——”
门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破空而出,随即被建国狠狠捂灭。
火焰灼烧了足有十多分钟。那骇人的蓝白光才渐渐衰竭,明火终于褪去。
祝棉一直站在距离沙坑两步远的地方,脸被烤得滚烫泛红,瞳孔里映着跳跃的余烬。直到最后一个火星熄灭,化作青烟消散,她才极缓慢地挪动一下几乎僵硬的腿。
“妈?”门后传来建国压抑的询问。
“嗯。”祝棉应了一声,嗓子沙哑。
空气里残留着浓烈的硝烟、焦炭和……诡异的油辣味。
小屋门“吱呀”开了条缝。
下一秒——
“我的零嘴——我的咸菜——我的臭豆——腐啊!”
援朝惨嚎着冲出来,连滚带爬扑向那团还在冒烟的焦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不管不顾地就想伸手去扒拉。
“住手!”祝棉和建国同时厉喝!
建国更快,瘦长的胳膊像铁钳,一把截住援朝沾满泥沙的胖爪子,死命往后拖。“找死啊!烫熟你!”
“妈——那是肉味儿的!它自个儿炸了!呜呜呜……肯定香得不得了……毁了都毁了……”
援朝在哥哥臂弯里死命挣扎,哭得声嘶力竭,鼻涕泡吹得老大。绝望的小手朝那堆焦炭伸啊伸:
“臭豆腐大炸弹啊……我的零嘴啊……哇……”
他嚎得太投入,完全没注意到哥哥脸上后怕凝成的冰霜,也没看到妈妈在风里微微颤抖的指尖。
和平一点点挪出来,小身子裹在厚棉袄里,依旧发抖。她没有尖叫,只是苍白着脸,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堆黑色焦炭,里面交织着恐惧和一种懵懂的……了然。
祝棉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带着硝烟味的空气刺得肺疼。
她没再看沙坑,目光转向廊下那个空了的樟木箱。火光的余影在眼底跳动。
这箱子,现在才真正成了遗物。
“建国,”她唤道,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帮我把箱子抬屋里,靠墙放着。”
建国没立刻应声。他像检查雷区一样,警惕地绕着冒烟的沙坑转了半圈。寒风拉扯着他单薄的旧棉袄。
忽然,他眼神定在焦炭边缘某个凸起的小点上。
他猛地蹲下,不顾沙砾还在发烫,用两根手指在灰烬里一夹,迅速抽回,对着光看。
那东西极小,圆而黯淡,在他沾满炭黑的手指间滚动。
是一粒纽扣。
深青色,军装样式,中央凹陷的八一红五星被高温燎得模糊,只剩一点红色碎块。但它的背面——没有一丝缝线的痕迹,新得不该出现在“遗物”里。边缘,有一处极其隐蔽的细微弧形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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