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棉袄,像一团不起眼的雪球。她面前的地上摊着她那个磨掉漆的小画板,炭笔在她细白的手指间快速移动。
她在画画。
画的是阳光。
不,是光斑——阳光透过冰雕棱角,在地上投下的、随着时间移动而变化的光斑。
祝棉轻轻走过去,蹲在女儿身边。
和平没有抬头,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画板上。炭笔的线条简洁却异常精准:几点光斑的位置,几条阴影的走向,还有她用虚线标注的、光斑移动的轨迹。
“和平,”祝棉轻声问,“你在画什么?”
小女孩的手指停了。她慢慢抬起脸,苍白的脸颊被冻出两团红晕,眼睛却清澈得能倒映出母亲担忧的脸。
她伸出另一只没有拿笔的手,指了指鹰雕的底座。
又指了指画板上,她用炭笔反复描深的一个位置——那里,光斑轨迹出现了一个突兀的折角,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了一下。
“光……不走直线。”和平小声说,声音细得像雪落。
祝棉的呼吸瞬间屏住了。
她接过画板,眼睛快速扫过那些线条。光斑轨迹、折角位置、鹰雕的朝向……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成型。
这不是简单的发热装置。这可能是……一个信号发射器。发热是为了维持元件在低温下工作。而它的天线,或许利用了冰雕的纯净冰体作为某种波导或折射介质。
那些异常的、被“阻挡”的光斑轨迹,可能就是信号发射时,对周围光场的微弱干扰。
这东西在发射信号。就在这人声鼎沸的冰雕节现场,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凛冬。”祝棉站起身,声音竭力保持平稳。
陆凛冬已经走过来,他看了一眼和平的画板,又看了一眼鹰雕。军人的直觉和妻子的判断在他脑中瞬间完成校准。
“需要验证。”他低声道。
验证,意味着要靠近,甚至触碰那可能危险的东西。
祝棉的目光扫过三个孩子。建国紧绷着脸,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他自己磨锋利的小铁片。援朝还仰头看着鹰雕,眼睛里满是好奇,浑然不知危险。和平抱着画板,细瘦的手指冻得发青。
不能让孩子们冒险。
可她也无法让陆凛冬单独靠近——如果装置不只是发射信号,而是……
“用这个。”
祝棉突然转身,快步走回灶台。她从带来的竹篮里,拿出一小包东西——是粗盐。冬天腌菜剩下的。
“盐?”建国疑惑。
“盐能化冰。”祝棉撕开纸包,将盐粒倒在掌心,“如果里面有东西,盐会让它更快露出来。”
这是最朴素、最安全的验证方法。不会触发任何可能的电子装置。
陆凛冬接过盐包。他没有多问,只是对祝棉点了点头——掩护我。
他重新走向鹰雕。人群的注意力已经被小吃和表演吸引,只有零星几个人好奇地看他。
祝棉深吸一口气,突然提高声音:“张主任!您尝尝这个改良版的‘佛跳墙小碟’!火候刚好!”
她端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小陶罐,故意朝张胖子的方向走了两步,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投向陆凛冬的视线。
建国立刻领会,他拉着援朝和和平,挪到母亲身侧,三个孩子像一道小小的屏障。
就在这片短暂的视觉盲区里,陆凛冬将一把盐粒,精准地撒在鹰雕翅尖那处异常滴水的部位。
“嗤……”
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声响。
盐粒接触冰面,迅速开始发挥作用。局部冰体加速融化,水滴连成了细线。
一秒。两秒。
突然,融化的冰面下,露出一小块极薄、极暗的金属色泽——不是冰的质感,是人工嵌入物的边缘!
紧接着,那金属边缘周围的冰,因为盐的持续作用,开始以不自然的速度塌陷、剥落。
一个火柴盒大小的、扁平的金属匣子,从冰体中暴露出来。它的表面布满细密的孔洞,像是散热口。此刻,它正微微发烫,将周围的冰融出一个凹陷的坑。
陆凛冬的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
但他没有动。因为就在这时——
“爸!看地上!”建国低吼。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下移。
鹰雕底部,因为盐引发的加速融化,冰水混着融化的雪泥,在地上冲刷出一道道细流。而其中一道水流,正巧流过和平刚才画下光斑折角的位置。
水流冲开了表层的浮雪和灰尘。
露出了下面——
一道浅浅的、刻在冻土地上的刻痕。
不,不是一道。是交错的好几道,构成一个简洁的几何图形。图形的中心,指向一个明确的方位角。
和平蹲下身,苍白的手指抚过那些刻痕。然后,她抬起头,看向父亲,用很轻但异常清晰的声音说:
“是坐标。”
她拿起炭笔,在自己画板的光斑图旁边,飞快地画下那个几何图形,并在旁边标了一个小小的“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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