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尝试充满了艰辛与挫败。
仅凭那根兽皮藤蔓绳索,一次只能缓慢吊运少量木材或石块,效率低得令人绝望。
猎人们空有一身力气,在近乎垂直的峭壁上却难以施展,背负重物攀爬更是险象环生,几次都差点失手坠崖。
几天下来,运上崖顶的建材寥寥无几,众人却已疲惫不堪,士气受挫。
“不行,这样太慢,也太危险。”张翎看着堆放在崖下、如同小山般的原木和石料,眉头紧锁。
他知道,必须找到更高效、更安全的方法。光靠猴形的灵巧还不够,需要一种能承载重负、持久行进的耐力。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形意十二形。
五行拳是根基,虎形主扑杀,猴形主灵巧……那么,何种形态能应对眼下这需要长途负重、持久运输的难题?
答案是——马形!并非战阵冲杀的马撞之势,而是取其长途奔袭、负重致远的“马奔”意境!
清晨,湖畔的空地上,被选拔出来负责运输的二十余名族人集结完毕。
他们大多是狩猎队中体力耐力较好的,也有几个力气不小的妇人主动加入。
人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关乎家园建设的速度。
张翎站在队列前,并未立刻演示动作,而是沉声开口:“建家立业,如同长途跋涉。非一时之勇,需持久之力。
今日,不教你们如何发力伤敌,只教你们……如何更省力,如何跑得更远,如何扛得更久。”
他话音落下,整个人的气息再次转变。不再是虎的凶悍,猴的灵巧,而是一种沉稳、坚韧、仿佛能永远奔跑下去的感觉。
他微微屈膝,身体略向前倾,双臂自然垂落,却又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微微摆动,仿佛真的化身为草原上不知疲倦的骏马。
“看我的呼吸,我的脚步。”张翎开始沿着空地慢跑起来。
他的呼吸深长而均匀,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能吸进山川之力,每一次呼气都带着绵长的余韵。
脚步落地的声音轻快而富有弹性,不是重重跺地,而是用一种独特的滚动式着地,将冲击力化解于无形,步伐间距稳定得如同丈量过一般。
形意马形之“马奔”意境——重在呼吸与步伐的配合,重心平稳,节省体力,耐力悠长!
“呼吸要深,要长!气沉丹田,别浮在胸口!想象你们的气息如同大地的脉搏,连绵不绝!”
“脚步要轻,要稳!脚掌如马蹄,落地即起,减少停顿!膝盖微屈,不是软弱,是缓冲,是蓄力!”
“重心放低,微微前倾,但不是弯腰!脊梁要直,如同马背,承载重物而不垮!”
“双臂自然摆动,协调全身,别乱甩浪费力气!”
他一边跑,一边讲解要点。
速度并不快,但那种仿佛能一直跑到天荒地老的稳定感,却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训练开始。
族人们模仿着张翎的呼吸与跑姿,起初别扭无比。
有人呼吸急促,没跑几步就脸红脖子粗;有人脚步沉重,跺得地面咚咚响;有人身体僵硬,跑起来像木偶。
“调整呼吸!别憋着!”
“脚步轻!你想把地踩穿吗?”
“放松肩膀!你不是在扛石头!”
张翎穿梭在队伍中,不断纠正。
他让众人先空手练习,直到呼吸和步伐初步协调,才让他们尝试背负重量。
起初是轻巧的柴捆,后来是沉重的石料。
过程极其枯燥且痛苦。
沉重的负担压在肩上,呼吸变得困难,双腿如同灌铅,每一步都伴随着肌肉的酸痛和意志的煎熬。
烈日曝晒,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浸透了破烂的衣衫,在泥土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有人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大口喘息,眼神茫然。
重复、单调、看不到尽头的负重往返,消磨着最初的热情。
“起来!”张翎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种鞭策的力量。
“想想崖顶的平台!想想未来的家园!你们肩上扛的不是石头,是部落的墙壁!不是木头,是子孙后代的房梁!”
“呼吸!调整步伐!找到那个节奏!”
岩虽然独臂,无法背负,却一直跟在队伍旁,用他那粗哑的嗓子吼着不成调的号子,给众人鼓劲。
蒲伯也坐在阴凉处,默默注视着这群为家园流汗的子民,浑浊的眼里满是心疼与期盼。
张昊也在运输队中,他年纪小,背负的重量相对较轻,但长途往返的疲惫同样刻骨铭心。
他紧咬着牙,努力回忆着张翎教导的呼吸法,感受着脚步与大地接触时那微妙的反弹力,试图将沉重的负担与身体融为一体。
渐渐地,变化开始出现。
一些悟性较好的族人,如黑牙、河谷等人,率先找到了感觉。
他们的呼吸不再杂乱,变得深长有力,仿佛体内有一个无形的风箱在鼓动。
脚步也不再沉重拖沓,虽然依旧背负着巨石或巨木,步伐却变得轻快了几分,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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