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上的“地眼”符号被解读后不久,溪云村迎来了第一场冬雪。薄薄的雪粉覆盖了山野,祭祀地穴的黑色构件在雪中若隐若现,像大地半睁半闭的眼睛。
就在这个雪后初晴的早晨,一个陌生人来到了村里。
他叫陈松年,约莫五十出头,背着一件用蓝布仔细包裹的长条形物件,风尘仆仆却目光炯炯。他在村委会门口遇到尹晴,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人意外:“我听说,你们这里找到了能读懂土地的老符号?”
尹晴将陈松年请进会议室。他小心翼翼地解开蓝布,露出一件乐器——不是常见的二胡或琵琶,而是一件造型奇特的弦乐器:长约一米二的木制琴身,面板上开了两个音孔,上面张着七根粗细不一的弦。
“这是七弦地籁琴,”陈松年介绍,手指轻抚琴弦,发出低沉浑厚的共鸣,“我家世代相传的乐器,专门用来‘听土地’的。”
“听土地?”尹晴不解。
陈松年点头:“我家祖籍在离这里两百里的陈家沟,祖上以‘听地师’为业。就是用这种琴,在不同的土地上弹奏,通过琴音的细微变化,判断地下水流、土质结构、甚至矿脉走向。”他顿了顿,“我爷爷那辈人说,这种技艺最早是一套完整的系统,不仅有听音辨地的技术,还有记录这些声音的符号。但传到我们这代,只剩弹琴的技术,符号全失传了。”
他从包里取出一本泛黄的线装手抄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些曲线和点状标记:“这是我太爷爷记的‘地音谱’,但他只记了音,不知道这些音对应的符号是什么。直到上个月,我在学术期刊上看到郑教授关于溪云符号系统的论文,发现其中有些符号,和我家地音谱上的标记惊人相似。”
尹晴立刻请来了郑教授和老康。当陈松年展示他家传的地音谱时,老康盯着那些曲线标记,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我好像见过。”老康喃喃道。
他急匆匆回家,翻找了半天,抱回一个陶罐——就是阿灿爷爷那个底部刻有火焰符号的罐子。老康小心地将罐子倒过来,罐底除了火焰符号,还有一圈极细微的波浪状刻痕,以前大家都以为是装饰。
“这不是装饰,”老康指着那些波浪纹,“你们看,这些纹路的起伏,和陈先生地音谱上的曲线,是不是很像?”
郑教授将两者对比,果然,罐底波浪纹的起伏节奏与地音谱的一段曲线高度吻合。
“这个罐子是我爷爷装‘定土散’用的,”老康回忆,“他说过,每换一块地种药材,就要用这个罐子装当地的土,敲击罐子听声音,然后配‘定土散’——就是调节土壤的方子。我一直以为那是迷信……”
“不是迷信!”陈松年激动起来,“这是声学辨土!不同密度的土壤,敲击时发出的声音频率不同。你们看,罐底的这些刻痕,很可能就是记录某种特定土壤的声音特征。”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陈松年被邀请留在村里,与符号工作坊合作,尝试“复活”这套失传的“地音符号系统”。
第一次实验选在野猪岭祭祀地穴周围。陈松年盘腿坐在雪地上,将地籁琴横放膝头,闭上眼睛,开始弹奏。
起初是几个单音,低沉、浑厚,在清冷的空气中震颤。接着,他弹奏出一段旋律,古朴、缓慢,仿佛不是人在弹琴,而是土地本身在通过琴弦吟唱。
弹奏持续了约一刻钟。结束后,陈松年睁开眼睛,指着琴弦说:“这里的土,声音‘厚而温’,琴音在第二、第四弦上共振最强,余音绵长。说明地下有稳定的蓄水层,且土壤有机质含量高。”
小波立刻取来便携式土壤检测仪,当场测试。结果显示:该点地下1.5米处确有稳定含水层,土壤有机质含量达4.3%,远高于周边区域。
“神了!”小波惊呼。
陈松年却摇头:“这不是神,是科学,只是古人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表达了。我爷爷说过,每种土地都有它的‘声音性格’。肥沃的土声音温厚,贫瘠的土声音尖锐,有地下水的土声音‘润’,有岩石层的土声音‘脆’。”
接下来的几天,陈松年在村里选了八个点进行弹奏测试:老井旁、古树下、茶园、稻田、山坡、溪边、老宅地基、新建的生态房基地。每个点的琴音都不同,他用家传的记谱法记录下这些差异。
与此同时,符号工作坊开始寻找琴音与符号的对应关系。郑教授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也许,溪云符号不仅是视觉标记,也是声音标记?一个符号可能同时代表某种土地特征和它的‘声音指纹’?”
为了验证这个假设,他们设计了一个实验:在老康爷爷的那些纸片中,找到标有明确地点的符号组合,然后让陈松年到对应地点弹琴,记录琴音特征,再看能否建立符号与音型的关联。
第一个实验点在村东的老皂角树下,图纸上这里的符号是“大树+波浪+圆圈(地眼)”。陈松年在此弹奏,琴音清越悠长,尤其在第三弦上,有一种独特的泛音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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