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不搭理,迅速关好门,插上门闩。窗外王猛的叫骂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呼啸的北风。秀英靠在门板上,长长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开始清扫地上的玻璃碎片。
“娘,您的手!”梅丽惊呼道。秀英的右手被玻璃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正顺着指尖滴落。
秀英这才感觉到疼痛,却只是摇摇头:“不碍事,去把灶灰拿来止止血就好。”
梅丽急忙跑去厨房,捧来一捧灶灰按在母亲的伤口上。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色和手上的伤痕,梅丽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傻孩子,别哭。”秀英用没受伤的手摸摸女儿的头,“这点伤不算什么,只要你平安就好。”
收拾完玻璃碴,秀英坐在炕沿上发呆。梅丽注意到母亲的目光一直望着墙上那张褪色的全家福——照片上除了父母和她,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那是她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哥哥。
“娘,您又想哥哥了?”梅丽轻声问。
秀英猛地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娘是在想明天得找块塑料布把窗户糊上,这天越来越冷了。”
但梅丽知道母亲在说谎。她记得很清楚,五年前的冬天,就在那场土地纠纷后不久,哥哥王建军突然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信。那一年,梅丽才五岁,哥哥十五岁。
“娘,哥哥到底为什么走了?”梅丽鼓起勇气问。这个问题她问过很多次,但母亲总是避而不答。
秀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起身走向厨房:“娘去做晚饭,你把作业写写。”
夜幕早早降临,北风刮得更猛了。母女俩简单吃了点窝头和咸菜,早早钻进了被窝。破旧的棉被抵挡不住严寒,她们只能紧紧靠在一起取暖。
半夜,梅丽被母亲的梦呓惊醒。 “建军...别走...娘对不起你...”秀英在梦中哭泣着。
梅丽轻轻推醒母亲:“娘,您又做噩梦了。”
秀英醒来,额头上全是冷汗。窗外,雪花开始悄悄飘落。
“娘,告诉我哥哥的事吧。”梅梅丽恳求道,“我已经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秀英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你哥哥他...他是被逼走的啊。”
五年前的那个冬天,秀英开始讲述,王大虎占地的企图被梅丽父亲坚决抵制后,就开始用各种手段报复。当时十五岁的建军在镇上学修摩托车,周末才回家。
有一天,建军回家时发现王大虎的两个儿子正在地里毁坏他家的麦苗,便上前理论。推搡中,王猛失足跌进水沟,擦破了额头。
“本来只是孩子间的小摩擦,但王大虎一家不依不饶。”秀英的声音颤抖起来,“他们说建军故意伤人,要报警抓他。”
第二天,王大虎真的带着镇上的警察来了,声称建军持械行凶,要把他抓去少管所。尽管村里很多人都证明是王家先挑的事,但王大虎的小舅子在镇政府工作,早已打点好关系。
“你爹跪下来求他们,愿意赔钱道歉,但王大虎非要建军去坐牢不可。”秀英的眼泪终于落下来,“那天晚上,你哥哥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信上说他不连累家里,等出息了再回来...”
梅丽惊呆了,她从未知道哥哥离家的真相如此残酷。
“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县里、市里,甚至去了省城,都没有找到。”秀英哽咽着说,“你爹因为这事一病不起,第二年工地上出事,恐怕也是心神不宁才...”
窗外,雪越下越大,整个世界一片寂静。母女俩的哭声在寒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要是我哥还在家就好了。”梅丽抽泣着说,“他一定不会让他们这样欺负我们。”
秀英紧紧抱住女儿:“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去找你哥哥。他左手腕上有块胎记,像片梅花瓣,你一定要记住...”
那一夜,雪覆盖了整个王家庄,也覆盖了所有过往的痕迹。但埋在梅丽心中的种子,却在冰雪下悄悄生根发芽。她默默发誓,不仅要找到哥哥,还要让所有欺负他们家的人付出代价。
清晨,雪停了。秀英推开房门,银装素裹的世界刺得人眼睛发疼。王大虎一家正在院子里扫雪,看见秀英,王猛故意将雪扫到她家门口。
秀英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清理门前的雪。梅丽站在门口,看着母亲卑微的背影,拳头悄悄握紧。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驶入村庄,停在村支书家门前。骑手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但他下车时,左手腕上隐约可见一块深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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