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府,一处闹中取静的和洋折衷宅邸。
晨光熹微,透过精心修剪的庭树,在廊下投下阴影。与继国家那种传承悠久的古朴不同,这里的每一处都彰显着新潮与财富。
鬼舞辻无惨,此刻化名为“月彦”,是一位家境优渥、学识渊博且体弱多病的年轻贵族。他苍白的肤色和偶尔的咳嗽,为他赢得了周遭的同情与信赖。
而月见里,则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同样“体弱多病”,需要精心照料的弟弟。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的,所要暂留的地方?”
月见里身上穿着质地柔软但款式保守的丝绸和服,更衬得肤色透明,仿佛一碰即碎。这副模样无需刻意伪装,他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好的道具。
无惨,也就是月彦,正坐在廊下的藤椅上,翻阅着一份西洋医学期刊。他穿着熨帖的白色和服,姿态优雅,听到问话,头也未抬。
“注意你的措辞,月见里。”他的声音温和但却不容置疑,“这里是我们的家。而我,是你需要依赖和尊敬的兄长。”
月见里沉默地接受了这份设定,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确实有血缘关系。
“是,兄长大人。”
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一位穿着淡紫色留袖和服的年轻女子端着茶盘走来,面容温婉,眉宇间带着对丈夫深切的关怀。
她是月彦的妻子,丽子。
“月彦大人,该用药了。”
丽子将温热的药汤和清水轻轻放在无惨手边的小几上,然后又关切地看向月见里。
“月见里也请稍等,您的药很快就好。今早感觉如何?夜里睡得可安稳?”
她的关怀真挚而自然,完全发自内心。
月见里看着她,淡红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微微颔首:“尚可,有劳挂心。”
无惨则对丽子露出一个略带疲惫却充满感激的微笑:“辛苦你了,丽子。若不是你悉心照料,我和舍弟这破败的身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表演无懈可击,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完美诠释了一位深受病痛折磨却又努力维持体面与温柔的丈夫和兄长。
丽子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显然为能帮上忙而感到欣慰:“请您千万别这么说,照顾您和月见里是我应尽的本分。”
她细心地服侍无惨用完药,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休息的话,才端着空药碗,步履轻缓地退下了。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前院,无惨脸上那抹温柔的微笑才慢慢消下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他拿起手帕,仔细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刚才喝下的不是补药,而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人类的药物……总是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冷冷地评价道,然后又对月见里说:“但必要的伪装不可或缺。这能解释我们为何深居简出,为何厌恶强烈的光线,为何……需要特殊的‘食物’。”
月见里对此不置可否。他并不觉得药物难闻,事实上,大多数人类的气味于他而言都引不起喜好或厌恶。
他早就说过,他不像鬼,因为除了拥有无尽的生命和不似人的力量外,他没有半分鬼应该有的特征。
惧怕阳光这一点,在他人类时期就是如此了。
————
日间的大部分时光,他们便如此度过。
无惨会以“月彦”的身份处理一些“家族事务”。
通常是阅读各种书籍、报刊,通过人类的信息网络搜寻任何关于“蓝色彼岸花”或特殊疾病的蛛丝马迹。
有时,他也会外出看诊或访友,或是去更远的地方探查,又或者处理一些不长眼的,可能暴露他们存在的“麻烦”。
而月见里,则被要求待在他的房间里,或者像现在这样,待在阴影笼罩的廊下。他的“病”更重,需要“绝对静养”。
偶尔,会有邻居或月彦的“友人”前来拜访。每当此时,月见里就会被要求出现在客厅,扮演一个苍白的,几乎不怎么开口的虚弱弟弟。
他会安静地坐在角落,听着无惨用无可挑剔的礼仪和学识与来访者周旋,谈论着文学、艺术或时局,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轻咳。
来访者们总会投来怜悯的目光,称赞月彦先生的坚韧与博学,并对他那位可怜寡言的弟弟表示同情。
而月见里只是垂着眼默默发呆,无惨似乎不太愿意他与人类进行交流,于是他能做的不过是把目光落在自己交叠的手指上,想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事实上,他也没有任何想与人类交流的欲望,也确实觉得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人类的寒暄,虚伪的同情,无惨精湛的表演……于他而言都是模糊且嘈杂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兴趣。
————
只是有一次,一位颇有些名望的老医生在替“月彦”复诊后,执意要替“同样孱弱”的月见里也把把脉。
无惨的眼神似乎陡然变得冰冷,但面上依旧维持着感激的笑容:“舍弟的病更为复杂,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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