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曹府门前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差役面色凝重却难掩几分激动,手中捧着一个用油纸小心包裹的物件,见到曹稔时,忙躬身禀报:“曹典吏,在城外西山脚下,找到了曹明义大人的尸骨。”
曹稔的心猛地一沉,随即便被一股复杂的情绪淹没,有悲痛,有期盼,还有一丝尘埃落定的释然。她快步随差役前往,萧景琰得知消息后,也即刻策马赶来,与她一同站在西山脚下那片荒芜的坡地前。
泥土新翻的痕迹还清晰可见,掩埋着的简陋的白骨半掩在草丛中,旁边静静躺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玉佩边缘虽有些磨损,可上面镌刻的“曹”字依旧清晰分明——那是父亲曹明义当年日日佩戴的玉佩,质地、纹路,曹稔记得分毫不差。她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玉佩,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直抵心底,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泥土里。
“爹,”她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思念,“女儿终于为你洗刷冤屈了,那些害你的人,女儿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可以安息了。”
萧景琰站在她身边,身姿挺拔如松,却难掩眼中的心疼。他轻轻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动作轻柔,带着无声的慰藉:“你父亲一生正直,在天之灵看到你如此坚韧,为他沉冤昭雪,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曹明义的尸骨被小心地运回曹府,萧景琰也因此案的破解,离开了一直暂居的曹府,脱离了尚书府“大公子”这个不明不白的称呼,恢复了自己靖王的真实身份。他马不停蹄地赶回王府,拟写奏折,将漕运案以及尚书府库房管事曹明义蒙冤的真相、查案过程一一详细陈述,上奏朝廷,请求严惩曹尚书及同伙,为曹明义平反昭雪。奏折递上去不过三日,朝廷便下了旨意,不仅为曹明义恢复名誉,还将牵涉此案的曹尚书撤职流放,府上男女皆流放为奴为婢(曹府忠叔与丫鬟秋水特赦)...自此,风光无限,权利无限的曹尚书府顷刻间土崩瓦解。
曹稔父亲葬礼那天,京城飘着细雨,淅淅沥沥的雨丝像是为这场迟来的清白垂泪。许多当年与曹明义交好的友人纷纷冒着雨前来吊唁。
忠叔和秋水早已哭得双眼红肿,忠叔捧着一叠纸钱,颤抖着点燃,火光映着他满是皱纹的脸,泪水顺着沟壑滑落:“曹管事,您是个好人啊,当年若不是您处处照拂,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不在了。如今您沉冤得雪,终于能安心了。”秋水跪在一旁,不停地擦拭着眼泪,嘴里喃喃道:“曹叔,您一路走好!”
葬礼结束后,雨渐渐停了,天空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曹稔独自站在父亲的墓前,墓碑上“曹明义之墓”五个字刚劲有力,是萧景琰亲自提笔所书。她望着墓碑,心中百感交集,过往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浮现——父亲教她读书写字的场景,父亲被诬陷杀害时那不甘的眼神……一时间,泪水又模糊了双眼。
萧景琰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递过来一方素色的手帕,手帕上绣着淡淡的兰草花纹,是他平日里常用的样式。“都过去了,”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安抚的力量,“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曹稔接过手帕,轻轻擦了擦眼泪,指尖触碰到手帕柔软的布料,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转过头,看向萧景琰,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殿下。若不是你一直帮我,信任我,我恐怕这辈子都查不到真相,父亲的冤屈也永远无法洗刷。”
“这是我应该做的。”萧景琰看着她,目光灼灼,满是赏识,“你很优秀,不仅查案时心思缜密,逻辑清晰,更难得的是,在面对重重阻碍时,还能保持这份坚持真相的勇气。这份心性,许多男子都不及。”
被萧景琰如此直白地夸赞,曹稔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道:“殿下过誉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我说过,私下里,叫我景琰就好。”萧景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眼中带着几分认真,“漕运案还没结束,我们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同伙在逃,他们手中或许还握着更多秘密。接下来,我们要一起查案喽!”
曹稔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我还能和你一起查案?”
“当然。”萧景琰点点头,语气坚定,“你的细心和韧劲,对查案至关重要。而且,我相信有你在,我们一定能尽快将所有罪犯绳之以法,还漕运案一个清明,也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张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额头上满是汗水,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曹典吏,靖王殿下,”他语速飞快,语气中带着急切,“刚接到江南那边传来的消息,漕运案的另一个主犯王通,在苏州府出现了!有人看到他化名‘王三’,在当地的码头与人密谈,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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