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来面色惊变,心中之痛,玲珑之力一时都无法化解,踉踉跄跄奔进内室。
霍廷恩一身轻松,望着那允自潜藏天威的黑布,不屑一笑,出了府门,见众甲士瘫倒在地,霍廷恩眼中诡异之色一闪。
许久,霍廷恩舔舔嘴唇,摸了摸肚子,满足道。“我的肉不好吃,别人的倒是不错。”
……
霍府后院。李西来身躯一晃,心中剧震,险无站立之功,抬头望天,但见黑幕万重。
风雨欲来墨染天。
银蛇狂舞白龙显。
九天星辰黑水葬。
剪水双瞳不复光。
漫天大雨忽而爆发,狂风猎猎,卷集那雨珠犹如连天之柱,风势不息,霍府屋檐青瓦齐飞,互相碰撞,或是摔上围墙,四分五裂,或是飞出围墙,在那街上的青石板上,映下道道瓦片粉末的白痕,却风卷暴雨,将痕迹冲得一干二净。
狂风愈烈,呼啸,卷起津门民居千重青瓦,那所谓的家,再也不能庇护于身,一如乞丐,只能在犄角蜷缩,默求天公护佑。
骤雨连天,自那缺漏的屋顶灌下,犹如山洪倾泻,片刻间已漫过足底,只消半柱香功夫,城中将化江河。
雷声滚滚,脆弱的耳膜经受不住,剧痛带来瞬间的失聪,紧接就是永远的丧失。
捂住耳朵,躲避,却无法让那层薄弱的膜片逃过,天雷轰隆之下,受尽折磨。
或是干脆放开,雷声破耳,听觉不存,自不会承受痛苦。
银蛇闪乱,化为白龙,不能直视,因为一观那龙蛇狂舞之景,立成废人。
黑幕降临,终于盖在头顶,压在心头,生与死的距离,从未有一刻,是这么的接近,仿佛一伸手,就能碰触到那无边的幽森鬼蜮,真一片末日之景。
大雨倏至,李西来瞬间狼狈。
指尖灰白,面容灰白,嘴唇灰白,眼中亦是灰白,颤声一唤:“翠翠。”
翠翠茫然转头,恰逢白龙闪现,那毁目之光,却无法影响两人分毫,李西来无惧,翠翠却无能。
李西来忽而撕开上衫,骤雨锤击胸膛,却仿佛烈性的燃料,将他胸中之色,叠加为烧天之火。
骤雨急急心间坠。
血泪滚滚坠心间。
此去天门怎罢休?
千人喋血誓不回!
翠翠似有些怯怯,轻唤一声:“哥哥。”
忽又捂住面容,遮住那双不复的清澈双眼。
血液指缝中流出,红,从未有过的红,李西来将见过许多人的血,但从未见过这红的如此瑰丽,如此绝望的颜色。
翠翠哭了,血和泪,混杂,落下,那风却卷着雨,吹来,冲淡了那红色,血和泪都化作雨中一份,溶于无形。
“别怕,我回来了。”李西来抱着翠翠,她依旧捂住脸。
听到声音,翠翠哭声并未止住,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好痛,哥哥,翠翠好痛。”
泪水让那伤痕刺痛。
李西来柔声道:“别哭了,不哭就不会那么痛。”
“嗯。”翠翠乖巧的应着,泪水依旧再流,她却没有出声,好像真的没那么痛,又好像是睡着了。
李西来挪开那双手,睡梦中的翠翠有些抗拒,但似乎知道是李西来,手慢慢地移开,但见一条红痕。
“涴澜!”李西来举目而望,烧天之火腾腾而起,烧尽。
光子默默看着这一切,她呼哨一声,困倦的小白化为一丈虎躯,没什么精神的它感受到李西来的气息,不由表露出敌意,虎瞳一望,只见那人抱着幼小的身体,面上无情无欲,唯刻骨之冷。
小白畏怯的缩了缩身子,只敢露出一丝微不可觉的敌意,因为这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也让它有些害怕。
“走吧,我会一直陪着你。”像是一句淡淡的言语,又像一句铭刻于心的诺言,光子对李西来说,也对自己说。
骑上小白,它敌意尚存,却不敢拒绝,顶着大雨,玲珑之力隔绝一方,其外雨急,其内无扰,劲力烘干翠翠湿漉漉的衣服,让她睡得安稳许多,李西来盯着那一道入骨红痕,不由想起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会有办法的。”光子微声道。
李西来点点头:“会有办法的。”
遥遥一望,微露一丝杀意,隐约散出,让身下小白奔行的动作一缓,这杀意似乎穿入皮膜,漫入血肉,深入骨髓,僵滞身躯。
更有一缕金芒如剑,上斩苍天,下斩黄泉。
这金芒依稀一缕,胜过杀意何止千万,小白当即如糠筛般颤栗,它不知为何颤栗,只知害怕到了极点,失却二魂七魄的记忆历历在目,却难与这份恐惧相提。
“小白很有勇气,但别吓到它了。”光子轻声道。
“嗯。这狗东西还对我有敌意。”李西来望来,温和一笑。
涴澜高居銮座,面上却有些不悦,东瀛之事已经传回,真是好一个李西来,亏他还去接霍师傅一家,准备重新和李西来缔结友谊,现在看来,不交也罢,不过七窍玲珑,非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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