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星系，死歌书院。
从死歌书院边缘的观星台开始，就是天体型计算机大时钟的领域了。
观星台实际上也可以算是一个操作中心，是死歌书院链接大时钟的实验场。
数月以来，这处实验场里都漂浮着一具神的尸体。
那是天宫王华烨的尸体。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准备，在献祭了噬獆这个实验品之后，死神卡尔终于给华烨武装了真正的虚空引擎。
由于此次虚空引擎的核心单元——虚空粒子，是由孔雀星系的黑洞炸开得出，故此这一批次的虚空引擎，又称“黑洞引擎”。
武装了黑洞引擎之后，华烨整个人的存在形式都发生了变化，成为一种介于主生物与次生物之间的崭新形态。
卡尔站在一个虚拟的控制台前，向大时钟输入了最后几道参数。
斯诺立在卡尔的身后，欲言又止。
卡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头也不回地来了一句：“华烨即将复活，你去外面等着，另外，把若宁叫过来。”
“是。”
斯诺离开了。
大时钟开始向漂浮在空中的华烨输入能量，一道道金色的、幽蓝色的光线围绕着他，渐渐结成一个光茧。
若宁很快就站到了卡尔的身后，一只手叉着腰，仰望天穹上的那个身影。
尽管最终的步骤已经按下启动键，华烨的“复活”不可逆转，若宁仍是心里有些忐忑：“卡尔，你确定华烨能以全盛的姿态回来？”
卡尔没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仿佛看着一件绝佳的艺术品一样，盯着华烨和包裹着他的光茧。
“我确定，而且，华烨的成长会出乎你的预料。”
他用了“成长”这个词，因为卡尔觉得，触摸到虚空的华烨，对已知宇宙的认知将会得到史无前例的提升。
卡尔和若宁就这样一前一后，站在死歌书院边缘的长廊上，静静注视天空中的华烨。
一段时间过去，也许是几小时，也许是几天，华烨身上的光茧渐渐淡去。
昔日的天宫之主，重新睁开了眼睛。
锐利如鹰隼的双眸，首先将周围的景象尽收眼底，然后他看到了走廊里站着的卡尔和若宁。
……之前是怎么回事来着？
想起来了，自己被一个天使小宝贝一剑刺中了心脏，然后就死了。
就算是天帝华烨也不曾想到，那个萌萌的小天使手中竟然有弑神武。
天宫之主张开身后一对洁白的羽翼，轻轻一扇，落在了卡尔的身前。
“真是阴沟里翻船啊，幸好本天帝又回来了，卡尔，你干的不错。”
华烨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若宁期待的目光，而是重重地拍向卡尔的肩膀。
若宁似有不忿，但令人惊讶的是，华烨拍在卡尔肩上的手，竟然直接穿过卡尔的“身体”，沉了下去！
华烨的手掌从卡尔的体内穿过！他什么也没有碰到！
卡尔微微一笑：“多谢天使之王的称赞。”
华烨到此时总算明白，卡尔的存在形式早就已经脱离了主生物世界。
“你这种叫什么来着……幻体？”
华烨忍不住笑了。
“果然是幻体啊，这么没意思，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欢乐可言呢，真是为你感到悲哀。”
华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得意洋洋地道：“你看我，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卡尔微笑不语，直接放弃与华烨争辩。
华烨见状更是不喜，哼了一声：“真没意思。”
然后，他才张开双臂，给了若宁一个热烈的拥抱：“亲爱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华烨知道自己的复活乃至升级，一定是若宁在其中出力甚多。
若宁虽然一直期待华烨的回归，心里也有极强的占有欲，但真要当着卡尔的面作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偏偏又觉得忸怩，放不开了。
她轻轻推开华烨，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得提高警惕，下次可别再阴沟里翻船了。”
“一定，一定！”
“卡尔给你装了虚空引擎，感觉怎么样？”
“感觉非常好！我现在就想去地球找那个小天使，把她彻底征服！”
“还嘴贫呢？”
华烨与若宁并肩而行，很快就离开了卡尔的视线。
卡尔转身面向大时钟，简单的几道命令输入进去，便调出了华烨此刻的运行状态。
包括超级基因的代际更替、暗能量水平、虚空引擎版本、功能等等。
就如昔日的噬獆一样，在卡尔的眼里，华烨也不过是一个，更珍贵的实验对象罢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卡尔除了对华烨进行常规的监测，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写起了日记。
要知道，他上一次写日记，已经是一万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坐在死歌书院冷清空旷的大厅里，用那支一万多年都没有再用过的羽毛笔，在羊皮卷上记录他这些天的所见所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书写的日记，更像是一种迎接虚空时代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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