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鹤熙的话，瑞萌萌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那么，霸天在一统大陆之后，会干什么？”
“你自己看咯。”
小宇宙中是天圆地方的，大陆的尽头是茫茫无边的沙漠，而且从设定上给予了“不可能穿过”的属性。
也就是说，霸天的活动范围，只能被限制在这小小的一块大陆，也就是巴掌大的一块石头上面。
依据鹤熙的设定，小宇宙内的时间流速极快，瑞萌萌观察到霸天用相当于超神宇宙里十年的时间，统一了大陆上的兽人族。
然后……他开始仰望星空。
对于霸天所在的小宇宙来说，星空是不存在的，所有的星空只是一张贴图，太阳则是一个灯泡样儿的简陋模型。
在上位宇宙中，确实是这样，但一样的东西在霸天的眼里，就变得复杂很多了。
霸天挑选了视力好、能望得远的士兵，让他们在夜晚观察星空、绘制星图，试图发现星空的奥秘。
随着大陆的统一，霸天还及时终止了战争，聚集大量人力，开始搞起了冶炼。
炼金、炼铜、炼玻璃，小宇宙里一派热火朝天的光景，相信用不了几百年，它们就可以造出第一架飞行器了。
瑞萌萌收回了视线，脸色稍微有些阴沉。
“霸天”和他手下兽人的发展轨迹，让瑞萌萌想起了地球人的进化历程。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曰有巢氏。
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曰燧人氏。
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学会了构筑巢穴，也就是盖房子，又学会了钻木取火，使用“火”这种十分重要的力量。在此之后，又学会了种植作物，学会贮存食物来应对寒冬和灾害。
从无到有，从野蛮走向文明，从食不果腹，到饱暖思银欲，从一点一滴的技术积累走向科学探索。
就像是“霸天”那样，抬起头来，仰望星空。
那些筚路蓝缕、披荆斩棘的历史，虽非瑞萌萌亲身经历，但每每想到，她仍然感到与有荣焉。
倘若有一天，某人告诉你那些都是假的，那些所谓的“历史”，只是在某个造物主眼中的“设定”，对于上位宇宙来说，他们的那些经历，都只是喝水吃饭一样的日常而已。
这还能忍吗？
下位宇宙的生命、那些努力生存下来，不断向未知开拓的“人”，就这样不值一提吗？
观察着“霸天”的同时，瑞萌萌的内心渐渐生出一种愤怒。
一种不甘于被“祂”操控，被“祂”任意摆布的愤怒。
凭什么我就要乖乖地遵循设定，按照早就设计好的脚本一步步走下去？
对面的鹤熙观察到瑞萌萌脸上细致的表情变化，有些不太理解。
“想到不开心的事了？”
鹤熙的询问打断了瑞萌萌的思考，她连忙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起了地球人，想起地球文明发展的历程。”
“这样啊……”鹤熙点了点头，内心仍然不理解。
是的，她不理解！
她不理解为什么一旦提到地球，瑞萌萌总是有很多的感慨，总是有很多联想，虽说地球星是她的母星不假，但鹤熙从没有见过有谁能像瑞萌萌这样，对自己的母星如此关注。
就算是无比怀念梅洛星的凯莎，也不会这样。
以神圣鹤熙的智慧，也无法理解为何平平无奇的地球星，出现了这么一位过于关注母星文明的瑞萌萌。
是地球星太奇怪了吗，还是瑞萌萌太奇怪了？
又或者是……兼而有之？
“萌萌，告诉我，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鹤熙努力压抑内心的期待，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平静一些。
瑞萌萌总是给她很多的惊喜，惊喜多了，就变成了心肌梗塞，得悠着点。
但是这一次，瑞萌萌没有立刻作答，而是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先静下来。
然后她慢慢说道：“地球那边，有个叫今何在的作家，写了本小说，叫做《悟空传》。”
鹤熙立刻连线数据库，去查询这本叫《悟空传》的小说，但让她惊讶的是，不存在这么一本书！
虽然没有这本书，但通过对地球星的即时扫描，她发现了有一个ID叫做“今何在”的网络水友，有时候会发一些帖子，大部分是愤世嫉俗，偶尔冒出来一两句金句。
瑞萌萌不知道鹤熙已经开挂作弊了，仍是自顾自地说道：“那本书讲了一个很悲壮的故事，里面有一句话，是猴子说的。”
鹤熙仍在检索、校验那个叫“今何在”的网友的发帖记录，但让她感到震惊的是，那些发帖记录正在快速消失！
从理论上讲，这些东西存在过，就不可能抹去痕迹，但鹤熙发现，它们的痕迹，的的确确在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力量在介入吗？
可是……即使是大时钟，也不可能窥探到鹤熙内心的想法，更不可能作出如此准确的拦截，在鹤熙查询数据库的同时，把“今何在”的所有记录抹消啊。
“猴子说，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猴子名叫孙悟空，是无数个平行世界中的齐天大圣，就算是在这个超神宇宙，也拥有斗战胜佛孙悟空这一投影。在这个宇宙中，孙悟空亦曾打上云霄天庭，参加过天道星系的人、妖之战。甚至于这个宇宙的孙悟空，都有可能说出过这两句话。
瑞萌萌在继续叙述，这句话曾经深入陆仁贾的灵魂，因此就算是数据库里再也查询不到，瑞萌萌仍然能够准确无误地把它复读出来。
更何况，瑞萌萌根本不知道数据库此刻的变化，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宇宙里，有没有叫做今何在的人，有没有叫做《悟空传》的小说。
在这个时刻，瑞萌萌只是做了一个复读机。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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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消灭作者暴政，世界属于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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