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真摸摸脑袋。
“哦，那有没有不花钱的办法，比如我们自己挖泥巴烧成砖块？”
八爷叹了一声。
“我想应该是可以的，那是战时的紧急动员，不过，要是没打起来，大家就会对你有怨言，说你调度不当，就失去威信了！”
“那怎么办？”
八爷眼珠转了一转，看到邱为民的账簿，哈哈一笑。
“那个太守大人看长相就是个贪财之辈，等他离开汾州，我们给他来个大抄家，没收的家产充当军资！”
肇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他鼓掌道：“好，这个办法好，劫富济贫！”
但这话刚落，门外便传来禁军的喝声。
“站住——”
肇真和八爷一愣，外面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道：“汾州团练使慕容胥求见信王殿下！”
有禁军喝道：“深更半夜，没有急事王爷不见客！”
“是紧急军情——”
慕容胥的声音斩钉截铁。
肇真忙叫了一声。
“请慕容将军进来——”
外面的禁军这才放慕容胥进来。
慕容胥见了肇真，弯腰深深一揖。
“末将深夜来访，乃不得已而为之，请王爷恕罪。”
“慕容将军不必客气，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慕容胥看了一眼八爷。
肇真忙道：“这是赖八爷，小王的心腹，将军有什么话，尽管说。”
慕容胥双眉紧皱，神色极其凝重。
“王爷，您知道吗，大京国即将向我开战，请告知皇上，火速增兵！”
肇真大吃一惊，之前他在大风城曾收到哥哥肇驹的飞鸽来信，信上说大京国即将对大崋用兵，要他转告父皇，后来郜太尉说那是无稽之谈，让他不要受到蛊惑，但眼前这个慕容胥也这样说，那就不见得是谣言了。
“大京国要打我大崋，你有没有证据，如此紧急之事，为何没有上报？”
“当然有，但邱大人根本不信，而末将官职低微，只能上报上级武官，前三次没有答复，第四次时遭到严厉训斥，说我再上报这样谣言，严惩不贷！”
肇真想了想，问：“那将军何以知道小王会相信？”
慕容胥眼神清亮。
“因为刚才在城上，末将看到王爷身上的锐气，绝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昏庸之徒，也不是久经官场八面玲珑的不倒翁！”
肇真惭愧地一笑。
“将军过奖了，小王最多算个初生牛犊。”
“殿下，须知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边关将士就是要的这股心气！”
“嗯，那并州呢，苏大人和鲁大人没有收到警讯上报吗？”
“他们报没报末将不知，但苏大人这个月一直在训练百姓练兵，他还说要把并州的禁军换防到汾州来，因为禁军无所作为，又不听调遣，只会扰乱当地百姓的生活。”
肇真吓了一跳。
“那邱大人答应了？”
“没有，邱大人此事不敢做主，他请苏大人向朝廷禀告。”
“边关重地，没有驻军怎么了得？”
“是啊，所以殿下您幸亏留下来，要是去并州，苏大人说不定还不让你们进城，他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就一个字，傲！”
“那鲁大人呢，他才是并州刺史啊？”
“鲁大人对苏大学士言听计从，对他十分放手，并州现在倒过来，大事小事好像都是苏大学士在调派！”
“那、那你是凭什么下决断大京国会对我大崋出兵？”
肇真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末将不是猜测，幽州有我们的线人，他们传来消息，说万焱阿狮兰封闭了涿州城，抓了很多汉人工匠，关在里面建造大量的攻城器具，如果他们要去打高昌国，根本用不上这些东西，凭末将在并州一带驻守了十年的直觉，这次大京国的目标一定是我们！”
“这，这消息确切么？”
“末将对天发誓，绝无半字虚言，若有虚言，请殿下军法处置！”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肇真沉吟起来，如果慕容胥所说是真，那大崋眼前的形势危如累卵。
“将军以前在并州做什么？”
“惭愧，末将十年来一直是团练使，鲁大人既是并州刺史，又是并州兵马指挥副使，汾州这里的驻军都归他管，连潞州、沁州和陈州的三位节度使也要听他调度，上次人员换防，末将就换到汾州来了。”
“哦，原来如此。”
“殿下，以前大鸟国每次来袭，都有预兆，他们尤其惯用掩耳盗铃之术，偷袭前故意放谣言，说要回去过年、打猎什么的，你相信了，就会上当！”
“这一次的谣言是什么？”
“是高昌突然发生灾难，他们要调大军去横扫高昌！”
“为什么这是谣言？”
“大京继承了大鸟的凶狠，他们要出动只有一个目的——劫掠，高昌国发生大灾，哀鸿一片，还有什么东西可抢？”
肇真面色大变。
“不对呀，他们前不久才派出使团进京，和我们谈岁贡之事，难道这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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