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古鲁呸了一口。
“臭小子，你敢咒二姥爷死了！”
“没有，我是太高兴了。”
“哼，你心里只有你那个宝贝公主！”
肇驹脸上微微一红。
“二姥爷说笑了，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天在高昌国，二姥爷的马疯了，等老子回来，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后来高昌城塌陷，我找到一个叫迪娜的女人，她告诉我你往科布多来了！”
“什么，您遇到迪娜？”
直古鲁盯着肇驹嘿嘿一笑。
“是啊，那个迪娜是什么人，她好像对你特别在意，你跟她有什么瓜葛，是怎么欺负的她？”
肇驹连连摆手。
“她、她就是那支神秘盗匪首领的遗孀，我干吗要欺负这样的女人，这种念头连想一下都不可以有！”
“你居然连她的身份都知道，还说跟她没瓜葛？”
直古鲁狐疑地瞥了肇驹一眼。
肇驹知道自己不必跟直古鲁隐瞒，只好承认。
“不错，是迪娜救了我，但我跟她真的没有任何瓜葛，不然我能这么容易就走吗？”
直古鲁好像有几分惋惜。
“唉，那就可惜了。”
“什么可惜？”
直古鲁忽然想到一事，一拍肇驹的肩膀。
“对了，不能跟你开玩笑，我在高昌城的废墟之地，听一队过路商人说出一个惊天消息！”
“什么消息？”
“大京国刚刚立国，万焱阿狮兰亲率三十万大军杀入大崋，已经攻下并州，听说还在那里屠了城！”
“什么，并州都能丢，大崋一点防备也没有吗？”
“反正这消息准不准确我也不知，更有消息说，大风城已经被万焱阿狮兰拿下，他现在正挥鞭渡江！”
肇驹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万焱阿狮兰要对大崋动手，也早就写信向父皇和朝廷告急，没想到战事摧枯拉朽，如果万焱阿狮兰真的灭了大崋，自己该怎么办？
“我、我要回去，但怎么回去？”
“你说呢？”
“可是我万里迢迢来找公主，这就转身走？”
直古鲁摇摇头。
“这个时候，你找到公主想做什么？”
“当然是带她一起回大崋。”
“你想清楚了吗？”
“那我要怎么办，难道我到了这里都不去见她，直接转身就走？”
“这倒未必，你可以先去见一下公主，告诉她你必须回去。”
肇驹想了想。
“辛将军死了，仙玉真人受伤，我现在身边没有可用和依靠之人，大风城有太子他们，也许我回去什么也帮不上。”
“什么叫没有依靠之人，你想想，你是不是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肇驹一惊。
“您是说我外公？”
肇驹的外公卫兴卫老将军，名气比仲修还大，他曾是川都节府度使，现在被幽禁在永州。
“难道不是？”
“多谢二姥爷，只是从这里到永州，不知是千里还是万里，我这一去两眼茫然，也不知能否见到外公，还有，要是大京真灭了大崋，我以后该当如何？”
直古鲁叹息一声。
“唉，我也不知道你是回去好，还是不回去好，我只知道你要是不回去，那可能就跟二姥爷一样，永远也不能回去了。”
“可是我不能逃避，必须回去。”
直古鲁点点头。
“那公主呢？”
“外甥见到公主后，跟她说明情况马上就走，不管怎么说，国家危亡，我是皇子总要为国家出一份力！”
“好，那是你一个人？”
“不，我要带她一起走！”
“若是她要你留下来怎么办？”
“这个——”
肇驹迟疑了一下，如果十三公主愿意冒险跟他回去，那无论如何都要带她走，两个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哪怕再经历一次涿州那样的危机。
“我不会留下的，如果她不走，我和她再定一个约定！”
直古鲁嗯了一声。
“那你去吧！”
肇驹有些奇怪。
“二姥爷，您不和我一起去穆伦河？”
“穆伦河，快的话，一天行程就够了，我一个糟老头子不去煞风景，你马快，二姥爷就在这里等你，如果三天内你不回，那我就拍拍屁股走人！”
“您走，要去哪里？”
直古鲁挥挥手。
“你快去吧，老头子流浪惯了，你就不用管，也许回涿州也未可知。”
肇驹点点头，向直古鲁辞别。
“二姥爷，三天，我三天内一定赶回来！”
“好，老头子希望能你们两个人能一起出现在我面前！”
“是——”
肇驹答应一声，飞身上马，朝前疾驰而去，看到肇驹的身影慢慢消失，直古鲁神情落寞下来，要是他当初能放下手上的药馆，跟心爱的人一起离开京城，也就没有后来的麻烦。
直古鲁还记得上次在幽州城外，肇驹问他的那句话：“如果回到从前，您还会不会离开那位心爱的女子？”他当时回答不会，但现在呢，肇驹这孩子会不会和自己当初一样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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