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驹问：“假的没关系，那个粟虎长得什么样子？”
迪娜指了指眉心。
“他这里也长眉毛，两条眉毛好像连在一起。”
听到迪娜这么说，肇驹觉得那个粟虎的相貌一定很凶恶。
“好，我一会就帮你去问清楚。”
“嗯，那人说他在大崋违反军纪犯了死罪，就逃到我们高昌国，祈求父汗庇护，那时中郎和令尹已经开始夺权，他们觉得不能收留别国的叛将，就将他赶走，但我父汗悄悄收留了他。”
“哦，那个粟虎从此就在高昌国生活下来了？”
“是啊，他对我父汗很感恩，几年之后，中郎和令尹完全架空了我父汗，父汗觉得家人的生命遭到严重威胁，就找来那人，将我托付给他。”
“原来是这样，那你答应做他女人了？”
迪娜摇摇头。
“虽然他是这世上，除了父汗外对我最好的男人，但我不敢答应。”
“为什么？”
“他对我是很好，但要求太严，做什么都要按他的定下的去做，而且他对其他人十分粗暴，甚至称得上残忍，我每次看他处罚人，都心惊担颤，从骨头里感到害怕，这样的人，我怎么敢嫁给他？”
肇驹一颗心抽了一下，如果粟虎是这样的人，那哪个女孩敢喜欢他？不过又一想，粟虎带的是一帮强盗，随时可能出意外，如果不用非常手段，那些强盗根本不会服他。
“那他说喜欢你，你是怎么答复的？”
“我没有答复，但又不敢拒绝，怕他生气，我说我还小，能不能过三年再说。”
“他怎么说？”
“他说，他答应父汗保护我长大，现在我已长大，他的任务算是完成，如果我做他的女人，他就可以保护我一辈子，不然我这样的身份混在强盗中，着实有些奇怪，万一兄弟们不安分起来也不好交代。”
肇驹忽然想到，粟虎说的也许是真话，有时候要保护一个女人，最好办法就是娶她，不过，他喜欢迪娜应该也是真的，像迪娜这样漂亮的女子，只要是男人就会动心。
“后来他答应过三年再说了吗？”
迪娜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砍了一半，只答应给我一年半的时间，但从那天开始，对我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当着大家的面称我为夫人，还、还牵人家的手，跟大家说我是他抢来的压寨夫人，马上要成亲了。”
肇驹有些难受，问：“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想趁他不注意逃走？”
迪娜嗯了一声，歪着脑袋看着肇驹，点点头。
“不错，我就是想逃走，我那时身手很不错了，自以为逃出去也没有问题。”
“你什么时候逃的？”
“我知道他很厉害，所以一直等到十六岁那年才第一次逃，我计划好了逃跑的路线，但还是被他抓回来。”
肇驹一惊。
“抓回来了，他处罚你没有？”
迪娜点点头。
“是，他将我关了三天。”
肇驹觉得这处罚还算好。
“后来呢？”
迪娜低下头去。
“后来我也想逃，但是没机会，因为他看得很紧。”
“你刚刚说第一次，是不是还有第二次？”
“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那天我们办了婚事，他、他把我——”
说到这里迪娜说不下去，眼泪滴答滴答落下。
肇驹猜到发生了什么，粟虎一定对迪娜做了最不该做的事。
迪娜哭了一会，接着说下去。
“他欺负了我，晚上又跟兄弟们去喝酒，于是我乘机逃走了。”
肇驹啊了一声。
“你选择这个时候逃，那粟虎发现一定很生气吧？”
迪娜忽然掉下泪来。
“他，他就是我逃走的那天晚上死的。”
“什么？”
“那天晚上我慌不择路，往无人的地方逃，结果遇到狼群，我的战马被咬死，眼看就要葬身狼口，他追来救我，最后护着我拼死杀出狼群，他自己受了重伤，回来没几天就去世了，但我还是毫发无损。”
“他是一个人来救你的吗？”
“不，他带了两个兄弟，但他们都被狼群咬死了。”
迪娜泪水不住落下。
肇驹哦了一声，他知道晚上遇到狼群有多可怕。
“后来，你就成了这队强盗的首领？”
“是，是我害死了他。”
“可是，你并不想嫁给他啊？”
“你知道他临终前说了一句什么话？”
“什么？”
“他说，希望我能原谅他。”
“你答应了？”
迪娜点点头。
“是啊，我只能点头、点头，然后他笑了，笑着合上双眼。”
肇驹有些伤感，他知道迪娜对粟虎的感情，那是又感激又痛恨，感激是他抚养她长大，痛恨是因为自己的清白毁在这个男人身上，可是这个男人也为了她付出了生命。
“朝鲁是什么时候跟着粟虎的？”
“他跟那个人的时间是两年，跟我的时间又是两年，这家伙比较勇敢，马上功夫好，对人也很忠诚，只是行事鲁莽，粟虎很欣赏，提拔他当二当家，本来他死后，没人可以拦我离开，可是兄弟们求我留下来当他们大当家，我就想，父汗还在王庭等我去解救，我需要一支队伍对抗王庭，所以就留下来成了女强盗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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