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课上，林老师又讲得整间教室死气沉沉。班级里仍坚持听课的同学不超过五位，言道明就是其中之一，毕竟他是全班唯一一位数学能考过145的人。
“……今天作业是两张大灰卷，年级组出的，下午第四节下课发，”林老师宣布下课，不知此时离下课铃响已过去多久，“下课！”
“走走走，”言道明拉着臧晓宇就想跑，“看美女去，看美女去，不快点去就来不及了。”
“稻子，我可不跟你去看什么美女。”臧晓宇坚决不从。
“金妍尔说不定会去操场跑步，你真不想去看？”言道明又拉拉臧晓宇身上的校服白T恤。
“拉倒吧，她哪会去操场跑步啊，她只会搁教室里待着。我拒绝。”
臧晓宇嘴上拒绝，课桌下的右腿却犹豫着往外挪了一步。
“我知道你想去。咱快点走，待会儿就上课了。”
“好嘞。”
“余正夏，你要不要跟我们俩一起去？”言道明又把脑袋转向他同桌。
“休想勾搭我。”余正夏正低着头，满眼的速写范画。桌上厚厚的范画书，是杨老师推荐给他的。余正夏想专心琢磨书上的一幅人物速写，哪有时间和心思去分给观赏女生这类事。
“你们两个也不学学人家，”说完，郭冰舞吐吐舌，“一天到晚就知道看美女，不知道好好学习。”
“他那是虚伪，”言道明很快反驳，“你以为他真的不想看美女？他那是想假装出一个纯洁的形象。搞美术的最喜欢女人了。先不说了，臧晓宇，我们走。”
言道明快步走到门外，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梯，来到教学楼二楼的大窗旁站着，臧晓宇全程跟着他，寸步不离。
“啊，在二楼看女生和在一楼看女生就是不一样。”言道明惬意地等待着可能会出现的视觉盛宴。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在二楼看女生，”臧晓宇挠挠脑袋，“我觉得在一楼看能看得更清。”
“这你就不懂了吧，”言道明给臧晓宇当起小导师来，“在二楼看女生好处多多——”
“——金妍尔！”
臧晓宇一声高吼，吓得中厅窗边的其他同学纷纷转头看他俩，脸上全是憋笑快要憋不住的样子。
“我不认识你，你离我远点。”言道明压低声音，半开玩笑。
没错，金妍尔真的出现在操场上了，不过不是在跑步，而是跟她的好朋友钱真洋在手拉手绕圈走，连说带笑，与五月初的薄云轻阳一样令人欢愉。离得有些远，臧晓宇看不到金妍尔脸上的一些细节，但她大致的身形与脸上轮廓，足以让臧晓宇兴奋上半天了。要不是因为不想被严抓早恋的班主任和年级主任请去办公室喝茶，他恨不得印条“臧晓宇永远爱金妍尔”的大红横幅，再在二楼窗玻璃上挂起来，条幅迎风荡漾。
“哎，你说，金妍尔是没戏了，那钱真洋怎么样？”言道明说着说着，奸笑起来，“我觉得钱真洋长得挺可爱，像只小猫似的，学习也挺好的。要不，你考虑考虑她？”
“我臧晓宇是不会变心的，”臧晓宇信誓旦旦，“我爱金妍尔到永远。”
“可惜金妍尔永远不爱你。”言道明来了个转折。
“大哥，别提这么伤心的事儿，行不？”臧晓宇完全听不得，“我想沉浸在金妍尔喜欢我的幻想里。”
“你在幻想里待一辈子好了。”言道明实在看不上臧晓宇想逃避现实的想法，“对了，你要不要答应鞠真凛跟她搞对象？她也很可爱的。”
“可是我对她不来电啊，”臧晓宇双手一摊，“我只喜欢金妍尔那种，那双小眼睛，真是太有韵味了。”
“我倒是觉得鞠真凛更好看一点，”言道明表示异议，“那小皮肤白的，雪白雪白的。”
“我知道她好看，可我还是喜欢不上她，”臧晓宇摇头连连，“我喜欢像个女王一样的姑娘。”
言道明想，说金妍尔有女王气质，此言着实不假。每回她到十六班找余正夏时，即使她一言不发，言道明也能在她沉稳大气的脸庞上，感受到什么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好好好，你就喜欢女王型的，别的类型都不考虑，是不？”
臧晓宇点点头。
“那鞠家另外两个你觉得怎样？”言道明又提出了臧晓宇新的女朋友人选，“都超可爱的。”
“算了吧，我拒绝。”臧晓宇说完，看到金妍尔绕完了大半圈操场跑道，“哎，言道明，你觉得咱年级有哪些美女
？”
“让我数数，”言道明伸出左手，蜷曲的手指准备计数，“一班那个算一个，七班那个也算，还有……”
言道明盘点完毕，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似乎落掉了谁。
“你忘了说冰舞。”臧晓宇适时查缺补漏。
“对对对，郭冰舞，”言道明有些诧异，诧异自己居然会犯这么大的错，“我把她给忘了。”
“一个一米七六的大美女，天天在你眼前晃，你居然不懂珍惜。”言道明居然没把郭冰舞算进大美女范畴，这在臧晓宇看来，简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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