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要让她叫他“表哥”，姜妧抿了抿唇，她想，她这会儿子大抵是无法喊出口的。
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习惯。
顾宁琛看出她的为难，也不勉强，将面前的点心盘子拖至她面前，道：“这是御膳房做的百合绿豆糕，你尝尝。”
姜妧拿起一块绿豆糕，抿了一口，清甜香气充斥着口腔，不甜不腻，很是合她的口味。
姜妧不爱甜食，这绿豆糕的甜却是恰到好处，让她忍不住多吃了一块。
顾宁琛满眼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只觉得这寒风也变得和煦了几分。
屋子很快收拾妥当，顾宁琛率先起身理了理衣服，道：“我们进去瞧瞧，有什么需要增减的地方尽管说出来。”
姜妧含糊应下，心里却觉得顾宁琛这话说的有些过满。这清风阁曾是她母亲景元长公主的住处，平日里皇太后谁也不舍得让她住，她能住进来已是福气，又怎么能提要求？
清风阁大体上的东西都不曾动过，那是景元长公主生前留下的，姜妧也做一个想念。
她自个儿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多，挤一挤也就能放下，但到底是个新环境，又是在宫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顾宁琛转了一圈，他不曾踏及过别的姑娘的闺房，却并不是头一回进清风阁。
往日里来只觉得清冷的厉害，这一回，大抵是添了不少姑娘家的东西，看起来温馨极了。
他的目光落在被改造成书房的次间的书架上，满当当的书，有话本，地理志，也有经书。
“你爱看经书？”顾宁琛随口问了句。
姜妧摇头，“寺里很难有别的书，这些还是不要了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顾宁琛又怎么会想不到那其中的艰辛。一个姑娘，生活在寺院里头，行动受制，他很难想象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商嬷嬷打了帘子进来，福身道：“世子爷，姑娘，皇太后那边使人来，说是慈宁宫里已经备好了午膳。”
顾宁琛看了眼西洋钟，道：“时间也不早了，皇祖母舟车劳顿，身子定是疲惫，我们早些过去用了膳，也好让皇祖母早些歇息。”
姜妧应下。
两人一道去了慈宁宫的偏殿，与皇太后及荣王妃一同用了饭。
用过了饭，荣王妃便提出了告辞，领着顾宁琛回了荣王府。
皇太后也打发了姜妧回去歇了个午觉，她与商嬷嬷也十多年不见了，本想留着说会儿话。奈何身子实在是不行了，便也歇了这个念头。
来日方长，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另一厢，荣王妃和顾宁琛刚回到荣王府，还未说上话，荣王也下衙回了府中。
顾宁琛给荣王见了礼，便回前院去了。
荣王夫『妇』一道回了自己屋子洗漱一番，一左一右坐在罗汉床上说着话。
“这几日陪着母后，辛苦你了。”
荣王妃抿唇一笑，“能陪着母后是我的福分，哪有什么辛不辛苦的。”
话虽这样说，可荣王看到她脸上的疲惫，还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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