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几乎每天都在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心依旧被搁置在深渊无力自拔，渐渐地渐渐地连自己都已将它封在深渊，几乎已然将它忘却。
手指微触点开置顶的加急邮件，电子版的简历跃然入目，如玉的手指安静的翻阅起来，直到目光向下扫落到一个名字上。
沉寂的心骤然扣紧，指间微僵整顿在原地，湿热的温度席卷而上满溢眼眶，叫做痛的东西蔓延开来，盘根错节，铺天盖地甚至在一瞬间将他悉数包围。
零散的简介，从入学到毕业，无论是学校内部组织的考试和作业，还是实习公司给的评价，几乎只能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赞不绝口。
——“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不是喜欢别的吗？”
——“学好这个才能更靠近你啊，权衡之下，其他太难，这个应该没问题。”
藏在心底的对话一夕之间全部翻涌，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回眸再看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各种奖项的罗列晃动眼里，从小小的比赛到国际上的比赛，一本本策划案和手稿彰显着属于她的独一无二。
她的沫沫一直都很聪明，他何曾看错过？
心痛未减分毫又多了一种微妙的情绪，叫做思念的东西疯狂的渴望着，期盼着，跨越大西洋，拉扯着神经，撕裂的疼痛不断加深。
抬手拨通内线电话“这边的事尽快安排好，五天之内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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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够狠的，两千万欧元就能拿下那片地皮，英国政府这下肯定要盯上你了。”意大利语缓缓出口带着打趣的意味。
夜色撩人，伦敦的天气总是这样，阴沉沉的，感觉整个人都被置身于这样阴沉的环境里心境都有些被渐染了。
两抹高大修长的身影相携走进餐厅，刚从拍卖场上退下来，带着些许厌倦的疲惫，点燃指间的香烟放在唇间，明灭不清的火光夹杂着烟雾气息，整个人几乎都要隐在那团雾气里，看不清表情，看不出心情。
“早就盯上了，还差这一回吗？”君臣轻笑，手指扣上桌上的玻璃杯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这次，我欠你一回。”
对面的男人摸摸下巴，笑着开口“好像次次都是我欠你，好不容易你欠我一回啊。”蓝色的眸子划过一丝狡诈的光芒“不如先欠着，下次见面再还？”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无赖？”君臣闻言挑眉，含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这次的竞拍若不是他弗朗西斯半路杀出来，拦了一半价格在那，恐怕最后到手的成交价远远多于两千万欧元。
“那只能证明你不够关注我。”弗朗西斯拿起桌上的菜单看起来，瞥了君臣一眼。
不过，在某方面而言他也是在帮自己，最近从意大利搞了一批货，伦敦这边的海关查得紧，今天整这么一出，政府最近恐怕会将大把注意力放在Foam上从而忽略掉他。
最后落了君臣的人情，又赚了钱，一石二鸟，他何乐而不为？
“五五分成。”君臣抬手将烟放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捻灭“我帮你把这批货安全倒卖，最后老规矩来。”
他能不知道弗朗西斯打的什么算盘？帮Foam给英国政府留下这么深刻的印印象，还真想好好谢谢他。
“什么？”正翻看菜单，看得津津有味的男人差点跳起来“黑吃黑？”一激动竟然蹦出来了一句中国话。
君臣的助理站在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您懂得真多。”
“我帮你开路，帮你开辟英国的市场，最后利益均分，当初你是同意的。”文件白纸黑字签着跑不了，随时生效可以应用到法律途径上来。
“那都五年前的事了。”当初英国市场走投无路，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册，谁知道他君臣还真就按照文件上的来了，当初短时间看来是他占便宜，可是长远角度而言得利的却是君臣。
不得不说，君臣真的很深谋远虑，简直就是老谋深算啊。
“通知下去草拟文件撤资。”这句话是对助理说的，话音刚落弗朗西斯真就跳起来了“君臣，这样做不厚道啊。”
又是一句中文，说的还挺好，带着点僵硬的语音问题，但是能听懂，看来这些年弗朗西斯还学了不少中国话，只是，学的词怎么听着都那么别扭呢？
君臣挑眉，不以为然，先反悔的可不是他，没了他Foam照样风生水起。
“好好好，五五分成。”英国这边的市场说实话很不好闯，五年时间他也不过是在这里落地而已，若是没了Foam恐怕往后的路不会好走。
弗朗西斯败下阵来，怒点了菜单上最贵的几道菜，以此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君臣一时间觉得好笑却也没说什么。
第一次见到弗朗西斯时还以为是一位沉稳的前辈，直到随后的接触之后君臣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那一副沉稳的模样完全是伪装，褪下面具之后竟也是个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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