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东汉的皇宫主要分为南宫与北宫,南宫主要为朝廷大员处理政务的场所。而北宫则为皇帝后宫,居住着嫔妃皇后等。而在重要时节,皇帝也会在北宫大宴群臣。
而作为南宫正宫的崇德殿,就是皇帝与大臣朝议所在。
汉朝尚火德,故而崇德殿通体以暗红色为基调,附有金漆雕梁画柱,翡翠珠宝镶嵌装饰,富丽堂皇而又庄严神圣。
殿内很是宽广,上千人入内都不会让人觉得拥挤。小皇帝高坐在大殿上方主位,文武百官跪坐在大殿直道两侧。
今日的朝议显得尤为沉闷,诸多文武百官无不沉默。
因为丞相董卓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气,谁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与不满。
而之所以让董卓如此不满,自然不会只是因为西凉军在洛阳的肆意妄为。关于西凉军烧杀抢掠的事情,董卓早就已经知道。其中也不乏他暗中示意,给洛阳城的文武百官一个下马威。
他烦躁的今天西凉军闯了个小祸,灭了张家满门。
要说张家,董卓根本就记不住是谁,也没有将那样的小角色放在眼里。他杀的人不少,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个人。但止不住张家朝中有人,而且还是董卓颇为看重的名士蔡邕。
对于蔡邕,董卓虽然有千金买马骨给天下名士看的意图,但也确实颇为看重蔡邕的才华。
自从蔡邕入仕以来,三日之内历任侍御史、治书侍御史、尚书、侍中、左中郎将等职,封高阳乡侯,其恩不可谓不重。
蔡邕已经年过五旬,头发花白。
他涕泗横流,满脸悲痛地哭诉道:“还请董相国为张家做主啊。”
董卓满脸不耐,自是不愿意处置起家的西凉军爱将,但一时间却又不好直言拒绝。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门外响起急匆匆地脚步声。
“报,大事好了,司隶校尉吕昊带领司隶部士卒向城西大营而去,听说是要去捉拿张家的灭门凶手。”来人声音急促,发出剧烈地喘息。
吕布神色大变,顾不得失礼蓦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怒道:“什么!吾弟带兵去了城西大营,糊涂,他怎么这么糊涂啊。”
吕布说完,赶忙焦急地向董卓躬身拜道:“臣请命,愿立刻前往城西大营阻止变故。”
董卓正忧心如何向蔡邕解释,现在听到侍官的回报,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他安慰道:“伯喈,吕校尉已经前往城西大营,定会捉拿凶徒为张家讨个公道。此事你且等上一等,可否。”
“谢董相国。”蔡邕自知继续闹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脸上虽依旧是老泪纵横,但却不在多言。
董卓松了口气,转而对吕布安慰道:“奉先不要慌张,李傕他们心中有分寸,不会。”
“报,司隶校尉部与城西大营的士卒起了冲突,双方箭弩拔张,随时都可能出事。”
“什么。”董卓闻言神色微变,不由站了起来。他心中即恼怒李傕等人的不知变通,随便找几个小兵搪塞一下就行,何必搞得那么难看。但他更恼怒李昊没事找事,尽给自己添乱。
而吕布更是满脸急色,一双虎目闪烁着杀机,双手紧握成拳,其上青筋跳动。
郭汜、李傕,汝等若是敢伤吾弟,我必杀之!
大殿内的气氛越发古怪,董卓神色阴晴不定,吕布目露凶光杀机隐现。而以王允为首,与董卓不对付的其他大汉官员,则嘴角微翘隐隐露出了笑意。
至于年仅九岁的小皇帝刘协,在这种诡秘的气氛下瑟瑟发抖,面露惊恐之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吕布从未感觉时间过得如此缓慢。
也不知过去多久,大殿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次更加急促,也多了几分惶恐。
“不好了,不好了,司隶校尉部与城西大营的士卒打起了,打起了。”
吕布听到这里,顿时再也坐不住。他呲目欲裂,愤怒无比地咆哮道:“啊,郭汜狗贼,吾弟若是出事,我必杀你。”
董卓被吕布的咆哮吓了一大跳,不过此时他也没有时间去训斥吕布,赶忙急声追问道:“吕校尉可曾受伤,现在情况如何?”
“吕,吕校尉带领司隶部士卒,将城西大营的士卒全部缴了械。”
董卓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疑惑道:“你说吕校尉将城西大营的数万士兵缴了械?”
“正是,城西大营的所有士卒都已经放下武器投降,正被司隶部的士卒看押。”
当侍官的话语落下,大殿内的氛围顿时变得诡异无比。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不敢置信。
谁不知道城西大营里是董卓的根底西凉军,而且如今足足有六七万之众。六七万的西凉军被李昊小小的一千司隶校尉部徒兵缴械,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连吕布听到殿外侍官的话,都忍不住感觉有些荒谬。
他满脸不敢相信,再次问道:“你确定司隶部士卒将城西大营的士卒缴了械!”
“小人绝不敢乱说,当时司隶部士卒全身冒着金光,宛若天兵天将般冲入了城西大营。营中士兵就好似被其威势所摄,根本没有任何抵挡之力。吕校尉仅仅一声高喝,数万大军就已经纷纷投降。从乱起到结束,前后不过三十息的时间。”
侍官说着,声音中出现了些许颤栗,似是也被其威势所摄。尤其是说到后面,更是充满了激动与崇拜。
以一千徒兵,数十息内击溃数万大军,这种战绩简直如同神话!
而此时大殿内的文武百官终于确定,城西的数万西凉军已经被吕昊缴械,而且还是毫无还手之力被缴了械!
虽然他们完全不信侍官所谓的如天兵天将,也并不在意战况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能确定西凉军已经完了,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反对董卓的朝臣满脸喜色,而董卓一党则神色微变,略显慌乱不安。
谁不知道城西大营的西凉军是董卓的根本,没有了这些西凉军的存在,董卓他凭什么掌控朝堂,凭什么为所欲为?
现在西凉军全军覆灭,万一吕校尉!
等等,吕校尉与奉先将军可是兄弟,若是再加上并州军。
嘶,这是要变天了啊。
众朝臣心中想着,看向吕布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热切,以及以前没有的恭敬与小心。
而董卓经过短暂的失神,终于醒悟了过来。现在不是追究西城大营到底怎么覆灭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李昊想要做什么!
董卓满脸慌乱,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势,急声道:“快,快探吕校尉如今何在,城西大营的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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