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说什么？”舒涵在李秀英对面坐下。
李秀英曾经端庄秀丽的模样，已经在她脸上找不到点滴痕迹，连昨儿的疯狂和狰狞都没了丝毫影踪，只余无尽的憔悴和苍老。
细细的皱纹在她眼角、额头、嘴角呈放射状密布。无神的双眼空洞而木然。一头长发干枯似茅草。
舒涵斜着头，审视着李秀英。
李秀英呆呆地望着舒涵，被铐着的双手，徐徐伸至桌子中间。
她的右手拳曲成团。
舒涵警觉地瞅着李秀英，目光不时扫向她的右手。
李秀英缓缓转动右手腕，摊开了手掌。
一片明亮的刀片郝然在现。
白炽灯下，银色的刀片映射着灯光，散发出森森寒芒。
舒涵不由一惊，身体连忙向后靠。
审讯室的门“哐当”一声被重力推开了。
周岩和一名警官疾风似地冲进了屋。
两人一左一右，将李秀英摁倒在桌上。
铖亮的刀片落到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挑动了人心。
舒涵怔坐一瞬，就要启口。
司寒羽和舒蓝也冲了进来。
李秀英如木偶般被死死压在桌上，无声无息。
“小妹，你没事吧？”舒蓝急切地问询舒涵。
舒涵摇了摇头，对周岩道，“周岩哥，放开她。”
周岩看向司寒羽。
司寒羽扬了扬下颌。
周岩方才和警官松开了李秀英。
“有人想让你杀我？”舒涵问道。
李秀英眼珠转动，扫了扫周岩和警官。
舒涵了然她不放心他们，遂道，“他们都是足可信任的。”
司寒羽修长的浓眉紧紧皱起。
“呵呵呵，”李秀英嘶哑的笑声仿似巫婆发出的般。“那刀片，谁给的？”
司寒羽立刻对周岩道，“去查查，今儿有哪些人接近过她。”
周岩掏出手套戴上，弯腰拾起地上的刀片，默然离开了。
“你们都出去。”李秀英表情木然地说道，“我只和舒涵说话。”
司寒羽看了眼舒涵，“找个女警来，再给她搜次身。”
女警很快来了，仔细搜过李秀英，确保无虞后，退了出去。
司寒羽拍了拍舒涵的肩，扫了扫对面的李秀英，正要转身，与警官和舒蓝一起退出。
李秀英却意外地叫住了他，“你也留下。”
司寒羽用冷眸审视了李秀英一番后，方才在桌侧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舒涵，你帮帮我，救救司夜。”李秀英的声音仿似屈死的鬼魂在诉说冤屈，让人毛骨悚然。
“他在哪儿？”舒涵眸底微滞。
“西郊葬魂山。”李秀英直勾勾地盯着舒涵，“今晚你不死，明天他就会被人活剥了。”
舒涵吓了一跳，几乎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呜呜呜，”李秀英哭嚎了起来，“他会被活剥了！他会被活剥了！”
凄厉的声音似鬼哭似狼嚎。
舒涵怔忪地看向司寒羽，一双手紧紧扣着桌沿。
“山上什么地方？”司寒羽绝美的俊脸冷成了冰。
“我不知道，”李秀英那阴惨惨的哭声在审讯室盘旋。
突然，她蹿起身，疯也似地扑向舒涵，“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舒涵忙扭身扑倒，就地一滚，避到了一旁。
她怔怔地望着疯子似的李秀英。
她张牙舞爪地扑打着，哭叫着。
司寒羽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李秀英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你？怎么可能杀得了你？”李秀英一面大哭，一面拼命地抬起头，重重地撞向桌面。
“咚咚咚”的声音似阵阵擂鼓。
披散的头发，凄厉的哀嚎，让她仿似一个来自地狱女鬼。
这时，舒蓝和警官也冲了进来。
李秀英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冲司寒羽阴森森地笑道，“不想死，就别去舒家！不想死，就别去舒家！”说着，她仰首大笑，再次重重地撞向桌面。
司寒羽的俊脸一片寒霜。
他将李秀英交给舒蓝和警官，走到一旁，一把拽住李秀英的长发，冷声质问道，“谁让你带的话？”
李秀英“吃吃吃”地笑了起来，“不好受吧？不好受吧？”
舒涵走到司寒羽身旁站定，盯着李秀英道，“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就不去救穆司夜！”
李秀英愣了愣，忙转过头，惶恐地望着舒涵，“不，你要去，你一定要去！”说着，她又开始拼命挣扎，想扑向舒涵。
舒涵转过身，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回家。”
李秀英疯了一样又踢又踹，拼命地喊道，“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舒涵停住脚，转回身，期待地看着李秀英。
李秀英却突然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起来。
司寒羽忙掏出手机，拨打送医电话。
舒涵小跑着，走上前，探手摸了摸李秀英的脉搏。
此时，李秀英已经脸色泛青。
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李秀英的面部，摇了摇头。“不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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