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旷旻没有思索太长时间，稍加考虑就给了邹珩答案。而这一次，总算让邹珩听到了些有用的。
“谈槿，其实我很早就认识这个姑娘了。早在程峦带她回到国都之前，也早在她进入营地之前。”程旷旻长舒了一口气，提到这些，他总是会有些气不太顺。
这些话在邹珩听来是会让他有些许意外的，但也不会过分惊讶。谈槿所在的队伍，在当初毕竟也是营地中特殊的存在，程旷旻也是上级人物，要说一点都不知情的话还不太可能。
可程峦却和邹珩呈现出完全不一样的反应。
当初，谈槿一到营地程峦就把谈槿拉到了自家，他对当时的场景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程旷旻对于谈槿，可以说是完全陌生，该有的客气中也透露不出一丝一毫的熟悉感。
程峦突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既然认识，那我当初和你说过之后把她带回家里你怎么……”
“我是有过惊讶的，但也知道那些情绪不该出现在那种环境之下。谈槿那丫头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我又是已经有所准备，怎么会让她察觉到那些呢？”程旷旻解释一句，随后再次回到他原本的话题上去。
“这姑娘，在学校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什么，当初同意她进到队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好苗子。不仅如此，就连一向不会认可新人的一位老长官也是对她多加赞许。”
“我们都以为，她进营地会让她所在的队伍更上一层楼，事实也确实如此，她的成长、进步大大超出我们的预料。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想一切都会很完美。”
“可我们忘了，忘了这丫头是个人而不是一个只知听从命令的机器。她在最开始还能被控制住，但总有一天会脱出我们的视线范围，不再为我们所控。”
“从一次行动开始，她变了。那次行动她违抗指令，回来之后受到惩罚也不知悔改。我们只当做是她一时气愤，过一段时间气消了也就好了。”
“哪知道，她越来越胆大，三次行动中能有两次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做事，全然不顾大局。所以，上层有人开始要对她进行约束。各种方法我们都试过了，都拿她没有办法。偏偏她每次行动都能完成我们最初的行动目的，她的能力让人不愿放弃她。”
“谁都没想到的是，最后竟然是和白晨绾的那次行动让她彻底收了性子，但也让她离开了总营地，默不作声的去西南做了个普通士官。”
程旷旻说到这里，话语中尽是对谈槿的惋惜之情。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不是最看好谈槿的那个人，可他却是在谈槿一步步成长时最管住她的那个。
看着谈槿从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逐渐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他的欢喜一点不会比谈槿本人少。
“得知她回到营地，我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我在家里见着她的时候却发现……发现她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你哥是见过从前谈槿是什么样的，你问问他，他应该也对此有所察觉吧。”程旷旻对邹珩说道。
邹珩看向程峦时，刚好程峦也在看他。程峦也不是心虚或是怎样，但就是想要在这一刻避开邹珩的眼睛。
“是，我是看出来一些。谈槿她确实和过去不太一样了，可她经历了那么多，会有些改变难道不应该吗？”程峦为谈槿不平，质问道。
“你冷静点。”程旷旻为着程峦反应过激而摇头，心想着程峦从前也不是这样，怎么最近愈发急躁起来，但嘴上的话也没停下，“我不是说不可以改变，而是她的改变太大了。”
“你或许看不出来，那是因为她和你本就是朋友，在你面前不会有行动时的样子，可我却感受极大。”
“她……”邹珩终于在程旷旻停顿时开了口，“她从前是什么样的？”
对现在的谈槿，邹珩自知他不可能有百分百的了解，但也认为自己也是认得清谈槿的。而在遇到谈槿之前的她，那是邹珩从未接触过的。
从前邹珩不曾有过好奇，是因为他认为那些都已经过去，除了谈槿放不下的事之外的都不重要，他需要做的只是默默陪着谈槿走下去。而在听过程旷旻的这些话，令邹珩对谈槿的过去的探知欲隐隐作祟。
程旷旻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比之方才的无奈与惋惜更加随和，也让人的心随着他的笑而放松下来。
“过去？”程旷旻颇为宠溺地垂下头，“这丫头算不上是个刺儿头，但也差不多了。在学校的时候她是出类拔萃，和人动手的时候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动手？和谁动手？是在学校，还是在营地的时候？”程峦一听还有他没听过的，头凑到前排中央向后看去，把他对程旷旻有的那么一点点怨念暂时忘到脑后去了。
“几乎都是在她上学的时候。其中有一次，她同班同学不知道怎的，休息日出外活动被几个混混讹上了。她那同学也是个姑娘，还没见过那种赖皮赖脸的，当时就呆住了。她正好路过，看见有个混混把胳膊搭在了她那同学肩膀上，嘴里说的话有不太干净，上去就给人揍了一顿，最后是那几个混混里的一个人打电话报了警。”
“什么？”程峦是相信谈槿从前能做出这样的事的，可让讹人的被她打到主动报警，这……
邹珩在旁一笑，想了想这要是他认识的那个谈槿，想必不会这么直接，而是换个方法折腾人吧。
但程旷旻说得这件事还不足以表现出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刺儿头”谈槿，说是见义勇为、打抱不平还差不多。
当然，邹珩也注意到了程旷旻话语中的一个细节，也就是“其中一次”这几个字，这很明显不是谈槿第一次做这种事。
“这种事她可没少干，在外面不知道让人有多头疼。而且，在学校里面她还有一次和人打了起来，差点把人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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