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云皎皎眸光微动，心想，又是一年前，看来表哥猜的不错，事情果然有蹊跷。
“我扯远了，”明希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对她笑道，“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已经足够了！”云皎皎点了点头，行礼道，“那女儿这就回去准备！”
她出了书房，看见程立远远的站在廊下，忽然想起慕容堇珩之前对她说过，“此人可用”的话，为了不辜负慕容堇珩的好意，她朝着他招手示意。
程立看见示意，连忙走过来。
云皎皎走到院子中央，看着他吩咐道:“父亲让我代替明府去李府吊唁，我不知李府女眷情况，恐将事情办砸了，你替我去查查李府的情况吧！”
程立为难的说道:“李府的夫人乃是右丞相的独女，夫君忽然撒手人寰，李府正值敏感之际，这个时候去查，若是被人发现误会了，恐怕会生出一场风波！”
“堇王妃若是担心言行有失，只需对李府女眷大致了解便可，就小的对李府的了解，足够帮助堇王妃了。”
“你知道些什么？”云皎皎并不是真的想去查李府，但她多少有些惊讶，没想到程立这个人心思竟然如此剔透，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故意捏造的说辞，并且还顺势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程立思索道:“李大人家中现有女眷，除李夫人外，还有三名妾室。李夫人鲜少外出，外人对其性格不清楚，但是听说李夫人对三名妾室极好，想必性格定然十分温和。”
“如此，我便放心了。”云皎皎笑了笑，心想，若真是极好的性子，又有极好的家世，为何会下嫁给一个资质平庸的七品小官？
她不禁对这个传说中藐视门当户对之说，性格极好又痴情的李夫人特别好奇。
慕容堇珩不回来更好，这样云皎皎也不用花心思为代替明府出席李府的事情找借口。
翌日，她带着柏儿坐上马车直奔李府。
李府的宅子修建得大气而精致，一看就知道是皇家御赐之物。光看这大手笔的赏赐，云皎皎便能体会到慕容玉珩得知右丞相要将独生女下嫁给一个七品芝麻小官时内心的惊讶和无奈。
七品小官无功绩，若是随意提拔了，朝中其他的官员不服，但若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配不上右丞相的独生女，于是索性在面子上给足了右丞相面子。
皇帝赐宅，被恩赐者需有功勋在身，宅子的大小视功臣的功勋决定，李珠非但没有功勋，还被赐了一座几乎可以和公主府相提并论的宅子，在慕容国，可谓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了。
只是此时，宅子的檐下松散的挂着白布，如幽灵般飘荡着单薄的白灯笼，如此宽阔的宅院，气势尽掩，只令人觉得鬼气森森。
来祭奠的人很少，云皎皎踩在院子的青石板上，清晰的听到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在院子里无限扩大，宛如在萧瑟的秋天走过一片地面铺满枯树叶子的树林时，枯叶被步子碾碎发出的痛苦的哀嚎和不甘心的惨叫声……
柏儿朝着云皎皎靠近了些，说道:“皇上赐下的宅子，为何如此阴森？”
话音刚落，她们身后便响起了一个阴沉的训斥之声:“放肆，御赐之物也是你们能品头论足的？你们是何人？为何不经通报便擅自闯了进来？”
云皎皎转过身来，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形高大匀称的妇人，她生得体态端庄，五官精美，周身难掩一身的英气和贵气。即使嫁入小门小户多年，她的举止行动之间，无不彰显她贵族的身份。
“这是堇王妃，我们是来吊唁的。”柏儿解释道。
李夫人见此，连忙带着身后的两妾跪下行礼。
云皎皎说道:“家母身体不适，我今日不是以堇王妃的身份来吊唁，而是以明府嫡女的身份前来，李夫人不必拘束。”
李夫人站起来谢恩，云皎皎总觉得她在打量她。
只听李夫人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京中盛传堇王爷对堇王妃情深义重，如今一见堇王妃，臣妇便明白其中道理了！”
云皎皎不去接她的话，这话若是从一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便是轻薄之语，但是并不代表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就没有别的意思。
她刚刚看见李夫人可是从中院的穿堂那边走过来的，她既然是李府的夫人就应该在前院的灵堂里守灵，怎么会跑到后院去了？
“堇王妃，请！”李夫人见云皎皎打量她，那澄澈的目光仿佛有穿透人心的力量，让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她别开个她对视的目光，率先走进灵堂。
云皎皎猜的不错，这个李夫人果真有问题。
云皎皎虔诚的上完香后，碍于她的身份，她被李夫人请到中院去喝茶。
中院没有前院阳光充足，比之前院更是冷清，就连上茶也是两个小妾亲力亲为。
这就十分有趣了。云皎皎之前可是听说这李府自得皇上赐宅之后风光无限，怎么主人一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败落了呢？
过于冷清的地方无非有两种情况，一是因为贫寒，这对于娘家是当今右丞相的李夫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想掩藏什么秘密。
云皎皎见李夫人虽然面上坦坦荡荡，但是眉宇之间时不时会闪现一抹阴气，这说明，这个女人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更何况，之前程立特意向她提及过，李府有三个小妾，为何只出来了的两个？
这两个小妾举止畏畏缩缩，目光里全然一派怯懦，就气质而言，说两个人是一个人完全不过分。
这样的人带出来无非是想掩人耳目，那么这样一来，被李夫人藏起来的那名小妾，一定和这两名小妾性格截然相反！
云皎皎简单的安慰了她几句，便见一小厮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见有人，他立马转换神色看着李夫人说道:“有客到！”
云皎皎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心中奇怪，且不说这李夫人近身伺候之人竟然是个男人，但说这男子举止无礼，说话直白傲慢，步伐却轻盈，云皎皎可以断定，这个男子不是普通的小厮，他会武功，而且还是个高手！
李夫人带着歉意看向云皎皎，云皎皎起身告辞道:“本妃出门时家父曾特意交代过，他和李大人关系甚好，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劝慰李夫人，还望李夫人节哀顺变……叨扰许久，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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