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程修远看着她唇上的颜色，已经有些泛白，脸上又带着一丝潮红色，伸了手准备看看她温度如何，可童茜下意识的一躲，却让他的手背落了空。
……
程修远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冒出一股火气，而且他已经预感到他有些控制不住这种情绪，他收会了手，向着旁边护士交代，交代了一些检查后，再没看她一眼，直接甩手离去。
程修远只觉得胸前一口闷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透不过来气，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圈后不管天气有些凉，直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可是，依然不觉有任何好转，反而感觉更差了。
李嘉正在值班，好在今天晚上没什么大事，于是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刚刚到了进入睡眠的临界点时，就被一声响动给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哥不停，等看清来人后，下意识的就想骂人，可好在即使收了嘴……
“哎哟，我们程大医生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他本想说“大晚上的一脸哀怨”，可是迫于有些人的威力，就只好点到为止了。
“给我做个心电。”
言简意赅，按理说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偏偏李嘉就听得一头雾水，反应了好久才开口问他，“你……你怎么了？”
“快一点。”
……
看他一脸严肃，李嘉也不敢多话，“那你去躺着吧……”
一张心电图做出来，李嘉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生怕漏掉了什么不正常，可是翻来覆去的看也没发现有什么明显异常，“诶！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这上面看起来，没什么明显异常啊！”
李嘉很担心，毕竟这些年来医生过劳死的案例太多，有很多都是一下子就没了，让人根本反应不及，既然程修远提出来要做心电图，想必是真的哪里不舒服了，因为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过。
程修远整理好衣服从检查床上下来，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了一大口气，才指着胸口的位置看着李嘉，“这里不舒服，胸口很闷，觉得喘不上气来。”
喘不上气？李嘉听了这些症状也觉得不太对，况且他从心底里明白自己不如程修远，他都察觉不对了，那应该是真的很严重了吧……
“那要不我给你听听？”李嘉顿了顿，又改了主意，“要不你自己给自己听听？”
程修远摆了摆手，问道，“心电怎么显示？”
“除了心跳快了一丢丢，其他的……我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心率多少？”
李嘉挠了挠后脑勺，直接把单子递给他，“其实也不算过速，118而已。”
程修远看了单子发现真的没什么问题，于是开始更不痛快，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的？”李嘉想着既然他真的不舒服，那么自己自然是要多关心关心，虽然连他自己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反正不舒服嘛！关心就对了！
“刚才。”
“刚刚才开始吗？”李嘉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道，“刚才你做什么了？手术？跑步？还是做什么了？”
程修远一副淡定的样子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缓了许久才睁眼直视着对面的人，缓缓说道，“什么也没做，就是刚才有个病人不舒服，去给她看了看，然后就开始了。”
“病人？”李嘉随意问道，“哪床啊？”
“童茜。”
听到这个名字，李嘉正在查资料的手一下就停了下来，本来悬着的心也一下落了地，一开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程修远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但是一遇到某人就降到正常人水平之下了呢？
李嘉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一个词，于是“噗嗤”一下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李嘉放松的网沙发上一靠，笑道，“我笑你就要无可救药了。”
程修远皱着眉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你这不舒服，不是因为累了，不是因为生病，我看，是因为某人吧？”
某人？程修远的脑海里一下就浮现出了刚才那张满是病容的脸，这么一想，突然觉得气闷更严重了……
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看了眼旁边乐不可支的李嘉，直接站起身，推门离开了。
阑尾炎。
所有指标都指向了阑尾炎，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某人至少也要挨上一刀，最少也是几个洞……
腿伤还在逐渐恢复中，又要做手术，简直是不让人省心。
上一次给童茜外婆做阑尾手术完全是个意外，这样的小手术怎么也轮不上他，这次，其实也轮不到他来操心，自然有她的管床医生安排好一切，可是他就是觉得烦躁，比他每次做的疑难手术都要让人烦心。
在心里叹上一口气，程修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阑尾炎，两个方案，一是马上手术，二是保守治疗。”程修远面无表情的站在童茜床前，就像平时一样……不过如果有一面镜子，他会发现他比平时的话更少，语气和面部表情更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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