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的薄唇紧抿着，像是最凛冽的风都刮割不开一样。
他还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付兮兮有些颓然，接着就听到他又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气定神闲，胸有成竹，了然于心，各种成语都无法描述他此刻言语间的笃定，他说道，“付兮兮，小六就是你儿子。”
“亲子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付兮兮也很乐意多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但她知道科学的力量能令人分辨血缘。
陆燃却嗤笑一声，他坐在那儿，身姿优美得如同猎豹，神态有些凉薄的冷意，却又刻着强大，“我陆燃不至于连孩子的生母是谁都确定不了。”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前五年没去找你孩子的生母。”付兮兮不乐意什么话都被陆燃说了，就这样微蹙着眉问他。
“我做事，不需要别人来质疑。”陆燃只是语调微冷地回了这一句。
他站了起来，房间里很暗，但不知怎么的，付兮兮依然觉得他高大的身形一下子笼罩住了她。
“等我和我妈找到租的地方，我们就会搬出去，不会打扰你太久的。”付兮兮想了想，话还是要这么说的。
“你觉得我会让小六的生母出去租房子住？”这一声尾音上挑，明显带了些不悦。
“那万一不是呢？万一不是，我住在这里也未免太尴尬了，陆先生，你放心，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付兮兮坚持。
陆燃有些恼怒了，声音不自觉就有些冷，“付兮兮！”
“陆先生，你……你还是回去吧，陆老太太见你不回去，一定是会担心的。”付兮兮不敢看陆燃的脸。
她其实心里特别希望小包子就是她的儿子，相信她，她比谁都希望。
因为五年前丢失过一个孩子，她就很想很想再要一个孩子，如今，她的这孩子出现了，她自然是希望这是真的。
尤其小包子这么萌这么可爱。
可付兮兮不想再感受那种希望与欣喜被一瞬间撕碎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长着荆棘的锤子在敲打她的心，直到她的心被敲碎，被碾得血肉模糊。
她这二十三年，前十年里，最开始的两三年不记得了，可记得的那些年都是在苏玫的疼爱下生活，只是养父时不时会家暴一下她妈，顺带着家暴她，所以，十岁的时候，有人告诉她，她不是朱建良的孩子的时候，她欣喜极了，尤其是付家富丽堂皇，付家的房子大得她看的眼花，她『迷』『乱』了眼，很是高兴，谁知道，这高兴维持不过几年，真相就将她撕扯开来了。
她太明白那种感觉，所以，宁愿选择这希望与欣喜从来没有来过，或者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情绪的准备，那么，一切来的时候，该是她的，坦然接受，不该是她的，淡定处之。
所以，一切事情，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再说。
之前她也是激动过的，还激动抓着陆燃的手问他小六是不是试管婴儿，现在想来，那时候，是被这消息震撼的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但现在，她还算能冷静。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走？”
陆燃看着付兮兮，忽然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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