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小蝶矮了近半个头的小公主昭灵亲昵地埋首在她的修脖间，没好气地瞥了昭原一眼，嗡声不满道：“这也没办法，毕竟是母后的敕令···唉！如果我是男儿身，那该多好···”
昭原一时听得刺耳，眉毛都不由微微皱起。
好伐！你这丫头不但没大没小，还一心想“抢”你皇兄的女人？
小蝶察觉到昭原的不爽，心里虽然忍不住窃喜，但口头上仍是快速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公主，看您的装束和准备，是要去明德学院上学么？”
昭灵可爱地嘟起了粉嫩的小嘴，双手微微一松，从小蝶怀里退了出来，“嗯···巳时是国子祭酒常元宗常老的传道课，我和其他学生都要出席呢。”
小蝶看着她满脸不情愿的表情，轻笑着说道：“公主殿下不是最喜法家之道了么？常元宗大人可是我们昭国最负盛名的法家人物，他的传道课应该很符合公主的胃口才是啊！”
“唔···”小公主瘪了瘪嘴，她虽喜好法家，但经典读多了，也不免有厌倦的感觉呐！
忽然，昭灵大大的水眸里闪过了一道精光，一把扯住了小蝶的素手，嬉笑道：“不然小蝶姐姐随我过去听课吧！我相信有你的陪伴，这堂课肯定就不会如想象中那般无聊了！”
小蝶连忙摆手，“公主，妾身还要服侍陛下回宫呢！待下次空闲了，再伴公主读书吧！”
昭原也赶紧阻拦道，“灵儿，现在已经是巳时了，你还是快些去学院上课吧！朕等会儿还需要小蝶为朕做点事儿，恐怕是不能陪你去读书了！”
昭灵小脸一耷拉，亮晶晶的大眼睛里顿时泛起了一层水雾，“小蝶姐姐···”
看着她这副“你不陪我上课”我就哭出来的表情，小蝶只能娇楚可怜地看向了昭原皇帝。
“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昭原却是发现了昭灵盈盈湿润的美眸里所潜藏的那丝得意，心里无奈，但也只能妥协地点了点头···
————
“皇兄，您放心回宫便是！臣妹又不会对小蝶姐姐怎么样···”昭灵有些不爽地对身边同行的昭原皇帝嗔怪道。
昭原一脸可恶的淡笑，大手拉着小蝶的柔荑，像是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灵儿，你这话可就见外了！朕不过是想去学院看看这常元宗是如何讲解法家之道的！”
昭灵美目间掠过一丝鄙夷之色，怎么也不相信这昏庸好色的皇兄还会对法家之道感兴趣！
但苦于劝解无效，一向以昭原为耻的昭灵公主只得一脸郁闷地带着这么一个“电灯泡”赶往明德学院。
没走多久，三人便来到了朱门琉璃瓦，粉墙青绿阶的明德学院。
这家书院是由昭国第二代君主下令兴建的，目的就是培养德智礼义兼备的皇室子弟。
书院的讲师多由各方大儒和学识渊博的国子监门生担任，皇亲国戚之中，每个年龄在八到十二岁之间的少年少女都必须来这里上课求学。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这座书院的选址倒还真够幽僻的···”昭原记忆里完全没有明德学院的印象，这会儿随着昭灵在这缦回廊腰处行走，看着周围冷清的假山树木，一时间颇感宁静。
昭灵挽着小蝶的另一只玉臂，蹦蹦跳跳的，散发着这个年龄层次的小女生所有的活泼和欢乐。
“制在己曰重，不离位曰静。重则能使轻，静则使能躁···”朗朗的读书声从不远处的拐角里传了出来。
“《韩非子》么？”昭原有些讶异地咂了咂嘴。
昭灵听到这整齐的读书声，心知常老夫子已经开始讲课了，连忙拉着小蝶加快脚步，绕过拐角，走进了拱门内的学堂。
“···”书声顿止，几十名学生齐刷刷地看向了小脸微红的昭灵和一时有些尴尬的小蝶。
“常夫子，学生迟到了！”昭灵神色羞赧地看向学堂最里侧的那位黑发白须，面容淡泊的青衣老者。
常元宗目光平淡地看了她和小蝶一眼，缓声道：“下不为例，回座位吧！”
昭灵点点头，拉着正想说话的小蝶走向了那群锦衣华服，气质高贵的少年人当中，找着两个位置，坐了下来。
“诸···”常元宗正想让众人继续读书，昭原的身影却突然从拱门后闪了出来！
“皇上！”常元宗神色微动，连忙放下书，躬身拜道。。
“参见皇上！”在场的几十名皇家子弟也是吓了一跳，紧跟着请安道。
昭原笑着摆摆手，“常老继续讲课便好，朕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常元宗恭敬地点了点头，重新拿起书来，而座下的众多学生则皆是凝神专注，正襟危坐，似乎是想给皇帝留下一个好印象。
“皇上···”小蝶坐在倒数第二排，娇俏地向昭原挥着手，轻声地呼唤道。
一边的昭灵则是小嘴微撇，目光里透着冷淡。
“昭灵公主！”常元宗似乎是觉得皇帝亲至，诵读这一环节显得有些轻率了，便直接进入了课前复习的第二阶段——点名问答，“请解释一下‘木之折也必通蠹，墙之坏也必通隙。然木虽蠹，无疾风不折；墙虽隙，无大雨不坏。万乘之主，有能服术行法以为亡征之君风雨者，其兼天下不难矣’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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