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杨停顿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才鼓足了勇气：“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这话一出，小白杨也紧张了，他眼睛紧紧盯着赵洪明，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嘴里已经没有太多的话能够在这种时候蹦出来了。
赵洪明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对小白杨的了解，以及刚才说的话，不可能猜不到的。
但是经由小白杨的嘴里说出来，赵洪明的心还是不由得紧了一下。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他有点期待，但是又有些许害怕，现如今被捅破，有些释怀，但是又有点恐惧。
就好像自己脱光了在夜里裸奔，原本是自己的秘密，却被人给发现了。
心里的感情一时之间汹涌的厉害，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这件事被知道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
也许是他孤独的太久了，这件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憋得久了，竟然真的想找个人听自己说说话，渴望有个人能够理解自己，听听自己，这么多年到底有多么深情。
即使理智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自己，一旦这件事说出来，可能会让自己后悔，但是在这一刻，理智也好像渴望倾诉出来了。
听见小白杨说完这句话，就再没有声音，不用抬头，他就能知道小白杨一定在看着他，在观察他的反应，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生气，看看到底要不要不再说了。
小白杨虽然平时说话口无遮拦，但是他和小白杨相处的久了，对于小白杨这些个坏毛病也多有了解，他知道，在真正的大事上的时候，小白杨还是顶的上用的。
他也挺欣慰，小白杨不是什么太过不可理喻的人，也算是他能够和小白杨接触了解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小白杨，你继续说，我还想听。”
已经被窥探的差不多的赵洪明心里的渴望充斥，这时候他无比希望有个人把这些秘密都翻出来晒一晒，哪怕是搅和的乱七八糟也比烂掉强。
所以他开了口，让小白杨继续，他实在是想听听小白杨到底是怎么分析那最后一项的，即使可能，小白杨说得话，他猜得已经八九不离十。
“好……”
小白杨弱弱开口，他手里抓着碗沿，有点用力，好像在给自己打气，亦或者是对赵洪明很紧张。
“最后一项，爱情。”
小白杨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大家对于这个其实都有所体悟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们老大愿意为了荆水良出生入死，愿意离开山寨，其实在我看来就是爱情。你也一样，你跟了你们老大这么久……也不单单是要报恩那么简单吧？”
说的很准，准的赵洪明都有点不太想听下去了，就好像自己的衣裳是被小白杨一件一件亲手扒下去的一般，不过他的心却强心控制着他的身体，让他点点头，让小白杨继续讲下去。
小白杨收到了赵洪明的指令，继续开口，这个时候再顾虑太多已经没什么用了，该说的已经说出来，该捅破的已经捅破了，这会儿藏着掖着未免太假，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爱拐弯抹角的，这时候直说就好了。
“其实我也不全是猜的，那时候咱们还在山寨的时候，那天咱们撞见……你知道的，你们老大……”
小白杨一下子有点儿卡壳，因为他以前也没见过那种场面，山寨里男男女女互相赠送信物，私下里约会他倒是看过，但是没说出来过啊……再说了，这种事儿，他真不知道怎么形容！
“接吻。他们在接吻。”
赵洪明接茬，替着小白杨解释了当时那种情形。
“对对……接……接吻！”
小白杨接茬，心里默念着：“原来内样儿叫接吻啊……连这俩字儿说出来就怪让人不好意思的还。”
不过也只是腹诽而已，现在在赵洪明面前，他还是有点觉得尴尬的。
小白杨这人脸皮挺厚的，能让他觉得尴尬的事，估计也就这么一件了。
他抓着酒坛，给自己又倒了一碗，然后又起身给赵洪明满上了一碗，擅自和他碰了一下碗沿。
“洪明哥，既然都说了，咱们就乐呵一点，边喝边说，反正他俩成是早晚的，你也不用难受了。”
“……”
“这小子他妈还是这么会‘安慰’人！”
赵洪明在心里骂了一句，心里竟然真的宽慰了一些，心想，“是啊，本来我也没指望能有那么一天，而且俩人在一块从事这么多年来，若是荆水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他现在也不用坐在这喝闷酒了。不管怎么讲，自己就是没希望的。”
与其说失而复得的痛苦，这么相比，还是从来没有拿到过的心情更加舒坦一些。
赵洪明抬头，看了一眼小白杨，小白杨正在品碗里的美酒，不过表情享受的很，好像这酒就是什么满汉全席似的。
赵洪明可算是笑了一下，他一口干了碗里的清酒，倒是有了继续听下去的信心。
他喝完酒，擦擦嘴，把碗轻轻撂在一边儿，尽量平静的开了口。
“你小子猜得还挺准的，继续说说，我听你是不是瞎蒙的。”
小白杨这时候刚好品完一碗酒，听见赵洪明说话了，他心里也松快了许多，没刚才那么紧张，于是又有了胃口。
他拿起筷子，一边往碗里挑吃的，一边说话。
“我要是瞎蒙的，倒是还好了呢，那还能说个不知者无罪，我现在可是知道了洪明哥的秘密，还故意说出来，你不找我算账就行了，我就不跟你争辩那么多了。”
“呵呵，你倒是看的明白，看来你不是真笨啊，感情以前都是装的。”
小白杨先是没搭理赵洪明这句话，配着菜扒了几口饭进嘴，都咽下去了才开口。
“我要是真是装的就好了，我这人，就是笨，才看得多，我在意洪明哥，所以总是不自觉的观察你，才能说的这么准的。若是随便拎出了一个人给我，我要是能猜得准，才是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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