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鸽子被何佳楠的高跟鞋发出的声响吓到，展开翅膀扑楞着飞走了。
“我看到了。”喻筱澄收回目光。
她不太愿意见到何佳楠，可她还是故作开心地打趣他；“不就是美女吗？有什么好看的。”
什么美女？
伍奕疑惑地转过头，见何佳楠走过来笑着打招呼：“Hello。”
私人助理的好处就在于，她有他小区的门禁卡，以及他家的大门密码。她拥有进入他私生活的权利。
“这么晚过来干什么？”伍奕问。
见他俩有即将攀谈的意思，喻筱澄连忙识趣地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然后埋着头飞快地离开。
才飞奔了两步衣领就被人拎住，伍奕轻而易举地勾着她的衣服把人给拖了回来。
喻筱澄整个人被拉得往后倒，快要倒在他身上时，伍奕扶了一下她的腰，支撑住她的身体。
伍奕收回手，若无其事地插兜里。
腰很细。手掌上停留着盈盈一握的触感。
“你干嘛！”喻筱澄捉摸不透伍奕的想法，她只知道被别人掌控身体的感觉很难受。
“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喻筱澄看了何佳楠一眼，后者眼神慈爱——那是长辈对晚辈的目光。
“不我还是先走吧。”喻筱澄摇摇头，她不想当电灯泡，也不想看见他们在她面前卿卿我我的样子。
“没事啊，不需要等太久，我们很快就会说完的。”何佳楠也温柔地劝她。
两个人都开口，喻筱澄寻思着再拒绝是不是不太礼貌，但她又是真的不好意思在这听人家小情侣说事情。
正矛盾着，挂在胸前的手机响了。
喻筱澄拿起来一看，是喻骏打来的，肯定是问她怎么还不回家。
多么及时，她从来没如此感激过爸爸的电话。
“喂，我已经在清水湾了，马上就回来。”喻筱澄说完，挂了电话。
“我爸催我回家，”现在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走掉了，“那我先走了，拜拜。”
她挥着手跟他们说再见，一路小跑消失在夜色里。
风越来越凛冽，刮在她脸上，能够感到痛。
跑步的速度逐渐加快，到家时，出了一身的薄汗。
有时候喻筱澄觉得，自己其实很懦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她总会选择逃避，仿佛只要没有看见就等同于没有发生过一样。
·
“她好可爱。”望着喻筱澄远去的背影，何佳楠说，她观察着伍奕的反应。
“还好吧。”嘴里的评价敷衍得很，脸上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温柔的宠溺。
“你很喜欢她？”何佳楠直接地问。
因为对象是未成年少女喻筱澄，这个喜欢也就有了多种含义。
你很喜欢她？
是对普通朋友那样的喜欢，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还是，把她当女人的那种喜欢？
喜欢，或者不喜欢，只有这两种回答。伍奕却选择不说话，他回避了这个问题。
“你这么晚来，就是为了这些无聊的提问？”他问。
“当然不是，我不过随口问问而已。”
何佳楠把一直提在手里的购物袋举到他面前。
“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什么啊这是？”伍奕好奇地接过，拿出里面的东西，是条英伦风的格纹围巾，样式简单又高级。
“送你的礼物，”何佳楠说，“早就买了，但总是忘记给你。”
“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个？”温暖的毛织物捏在手里柔软又舒服。现在离冬天好像还早吧。
“马上就会变天了。我知道你冬天不喜欢系围巾，这样不好，脖子受了寒容易得颈椎病。”
“这么体贴，”伍奕说，“你以后的男朋友肯定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这种带一点点暧昧的玩笑话伍奕张口就来，这是他和异性交际的一种手段，说这种话他从来不过脑子的，稀松平常的玩笑而已，他不会认真。
何佳楠虽了解他的性情，心却仍无法控制地颤了下，她垂下眼眸，不让他察觉自己眼里的悸动，语气平常地道：“我也这么觉得。”
她眼角的弧度略微有些上挑，显得人有种媚态的轻浮，但她娴静的气质又将这轻浮平衡了几分，倒是恰到好处。
她属于气质美女的类型，容貌不算出挑，可身上那种独特的魅力使她往那一站就叫人挪不开眼。
可惜伍奕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英气的甜美的，纤瘦的丰腴的，天然的人工的……各种各样的类型，像何佳楠这种长相和气质，在他看来基本等同于路人。
“还有别的事吗？”他问。
没了，但她没直接这么答。
“可能还有吧，但我忘了。”
“这也能忘。”伍奕无奈地笑。
“对啊，我也对自己无语。先走了，等我想起来再跟你打电话。”她在耳边比了个call的手势，慢慢往后退到车边。
伍奕朝她挥了挥手。
“回去注意安全。”他说。
“知道，你上去吧。”何佳楠说。
·
深夜，伍奕洗完澡躺在床上，放在枕边的手机显示有一条来自何佳楠的未读消息。
“我记起来了，我忘了跟你说晚安。晚安伍奕，明天见。”
伍奕顺手在对话框里输了两个字：晚安。按发送前犹豫了一下，又把这两个字删了，重新输入：明天见。点击发送。
他们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她是待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她甚至了解他甚于他的父母，但在伍奕心里，她不过是他的私人助理而已，这种关系他从未想过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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