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慕沉渊，只能压下心底的疑问，乖乖地洗澡。
慕沉渊扔下擦拭头发的毛巾，坐到温婉身旁，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问道：“怎么了？”
慕沉渊发现，温婉失神的眼底，有太多太多他无法看穿的东西。
以往的她，看见他时，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向来对他，除了冷嘲热讽，就是冷眼相待，从来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刺伤他。
这么多年，慕沉渊对她的行为，倒也见怪不怪。
只是今天，她突然的转变，让他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低沉的嗓音，将温婉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抬头看了眼身旁的慕沉渊，忍不住靠近他温热的身子，将脸紧贴着他的胸膛，低声叹道：“我刚刚梦见阿默了。”
闻言，慕沉渊身子一僵，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温婉口中的阿默，是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名叫慕子默，在他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的时候，就被人残忍杀害了。
他记得当时找到孩子的尸首时，就看见那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早产儿，一张小脸乌黑不已，细嫩的脖子有一道明显的勒痕，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他清楚的记得，温婉当时看见孩子，那种绝望和撕心裂肺的叫喊，还有他心底浮现的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的恨意。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温婉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沉默寡言，郁郁寡欢。
这个孩子一直都是慕家的禁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提起他，尤其是在温婉面前。
就是担心会刺激到她。
没想到，今晚她会主动提到孩子。
“嗯。”
那个孩子一直都是两人心中的痛，慕沉渊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他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感到慕沉渊突然变冷的身子，温婉不由将被子拉高，盖住两人，窝在他怀里接着说道：“阿默长得特别精致可爱，眼睛很像你，都是很明亮的浅褐色。他一直对我笑，笑得眉眼弯弯的，还叫我妈咪，声音软软萌萌的。”
想到梦里的孩子，温婉眼底全是温柔。
原来她的阿默，是这么可爱的孩子。
“嗯。”
温婉声音越是轻柔，越是欣喜，慕沉渊的心底就越疼，疼得让他顿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孩子的惨死，让他觉得，他慕沉渊就算是慕家家主又如何，还不是连自己的妻儿也保护不了。
三年前的事，让他感受到了那种令人愤怒的无能为力，他一直在想，当年他如果不管东南亚那边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
温婉也不在意慕沉渊到底有没有在听，而是接着说道：“阿默他很爱笑，笑的时候会露出他白白的小牙齿。阿默很聪明，他摔倒了会自己爬起来，看见好吃的会让你买，会咿咿呀呀的学说话，但是后来……后来……他就一直哭……一直哭……我怎么哄都哄不好……怎么哄都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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