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立刻将目光钉在男人身上——蓝色外套，蓝色长裤，脑袋上戴着帽子，行李箱应该是不重，单手便能控制。进了电梯，他一开始是站在靠中间的位置，过了一会似乎稍稍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身子跟着就往后挪，几乎是挪到了角落，半边身子都要贴在轿厢上。
这个行为不由得让叶曦皱了皱眉。
虽然他一贯认为犯罪心理侧写不太靠谱，如果单纯依靠“行为”就能分析出凶手，那未免也太轻率。但实际上，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人的一些细微的举动，恰恰最能够反应出他真实的内心。
就好比刚才——周全为什么会突然抬头去看摄像头？
“倒回去，从周全进电梯开始。”叶曦突然出声。
唐影还没看出来有哪里不对劲儿，不过老大发话了，她也不多嘴，立刻照做。
叶曦再次发话：“画面放大。”
“老大，这样是最清晰的，再放大画质就糊掉了。”
盯着监控里的男人打量了一番，叶曦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浓：“看出来问题了没有？”
唐影睁大眼看了一会，实在是惭愧：“身高、体形看起来就是周全啊，就多了顶帽子嘛……”
话没说完就被叶曦冷声打断：“把前一晚的监控翻出来，电梯里有面镜子，人进去的时候脸是正好对着镜子的，就那两秒，把画面切出来。”
唐影一一照做，画面定格在周全踏进电梯的那一秒。叶曦放大画面，镜子里朦胧映出了男人的五官，他再次问道：“现在看出来了吗？”
唐影有种上课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紧张感，使劲吞了吞口水，研究了一下镜子里的人脸，然后慢慢皱起眉：“是光线问题吗？周全的肤色看起来……不过他喝酒了嘛，脸颊发红也正常。”
“……”叶曦不想再跟她玩一问一答的游戏，干脆宣布答案：“不是一个人！”
“啊？”
“三十号这天晚上，应该是周全本人没错了。他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但公司的同事却对他赞不绝口，这说明他自控能力很强，至少在外面，他永远维持着绅士、得体的好男人形象，坏情绪只对着肖琴一人发泄。你看他走路的姿势，喝了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清楚自己回到了家里，所以不需要再辛苦伪装，他在电梯里双脚绊了一下，嘴唇动了，肯定是在爆粗口。
你再回头去看三十一号上午，‘周全’出现的时候，他基本上都是半低着头，当时他手里没拿手机，总是低头干什么？再看他进电梯的时候，推行李箱的动作有点别扭，照理说，一个惯常出差的职场男士，做这些基本等于信手拈来，你看看这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手边是个垃圾箱。
最后，也是最可疑的一个行为，他为什么要抬头去看摄像头？是纯粹的无意识的举动，还是……担心被摄像头拍清正脸？”
叶曦语速很快，唐影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跟不上他的思路。等她仔细消化完这一长段话，顿时大惊失色：“卧槽，入室抢劫杀人吗？行李箱里装的是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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