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芝心思繁芜,一时释然,一时茫然,大悲之中不忘继续结着蛛网。须弥戒指像一个无底洞,装下一个个小山包的五行资源。他有点诧异,忙把神识钻进戒指,发现五行资源进了戒指后即被转走。师傅,定是师傅,马芝心间隐隐地兴奋,师傅还活着,马芝最担心因为处在不同的时间维度里,等他回去,师傅已不在了。
当最后的资源被抽取一空,那个最大的灵魂体,从祭坛上徐徐飘起,往虚空飞去,它有那么一刻迟疑,飘在虚空中,凝视着马芝,它的眼睛如透明的绿色玻璃球,幽深而久远,它的神情耐人寻味。但不等马芝细细品咂它神情里的微妙,它整个幻体美丽如彗星,经过一阵绽放后寂灭。
这时,洞天世界完全崩塌,曾经的内壁化为粉尘簌簌下落。马芝听到嘎吱嘎吱的声响,就在这时只听轰然一声响,洞天世界的崩溃,诱发了空间炸裂,引起了时空风暴。时空风暴卷起灰尘,形成星际尘暴,向远方冲击过去。牌坊首当其冲,但在风暴中,牌坊岿然不动,风暴穿越了牌坊,随后向远方冲去,它冲击的痕迹,似乎把空气都撕拉出破破破的声响,等了很久才彻底消失。
看着时空风暴的冲击力,马芝庆幸产生的时空风暴没有反向冲击,不然他能否躲过都成未知。人沉默地屹立在虚空里,为消失的灵魂体默哀。待他准备走时,看了一眼太乙门牌坊。
牌坊还屹立虚空不倒,经过风暴的肆掠后,它在幽暗的虚空中灿灿生辉,竟然不是之前陈旧、斑驳。马芝心有所思,忙飞过去,牌坊又缓缓伸出阶梯,接引他。马芝款款而上,到了牌坊那里,仰望着牌坊上的三个字,一时想收取牌坊。经过尝试,发现牌坊的材质不属于五行资源,它的材质像仙籍令一样,似玉非玉。人使了法术,释放了几个蛛网抓取它,但牌坊依然毫无变化。马芝试着将它整个儿装进须弥戒指,竟感觉到它抗拒、抵触,人最后不得不放弃。就任由它遗留在这里,见证一个宗门的成长、存续和覆灭。马芝甚至想,这牌坊是不是神之赐予,不是人所能染指。
已经没有来路,也无从追寻叶如意,马芝此时只有先回百花谷。却不想此时有人飞来,一个女人,她在没有实质但确实存在的通道里急如闪电。马芝细细一看,心中就有了气,是阮细柳。她没有食用青果,此时干枯如朽木,看不出人形。但他和她之间,有着因果,即便她在很远的地方,马芝也能够感觉到她的气息。
马芝有心隐身,好袭击她。但想她应该也能感应到自己,所谓的隐匿不过是自欺欺人,他索性直接站立在牌坊下,冷视着,等着她走上牌坊。
也就是倏忽之间,阮细柳落在太乙门伸出的阶梯上。马芝正要质问她,不想她却先说话。
“是你?你竟然没死?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阮细柳的声音沙哑、干涩,就如两块石头磕碰一起,但从声音里还是听得出急切、惊讶和关心。
“我的朋友们呢?你把他们怎么了?生吞活剥了?”马芝怒视着她,发觉阮细柳也达到练虚巅峰,想来他的朋友们都成为她修炼的资源了。
阮细柳已经没有什么表情,呆愣在那里,仔细地辨认着马芝,想看出这些年马芝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马芝什么都没见,甚至没有一点岁月婆娑的迹象。
阮细柳看到马芝好好的,顿时冷冷地说:“我放了它们。当时,我苦修近千年,都不能突破元婴,怒火攻心,就走火入魔,才破坏了百花谷。但等我出了百花谷,修为一下子突破了,先是化神,紧跟着突破,等练虚了,才知道之前修为不能突破的原因。因为我接连突破,人就清醒过来,便释放了他们。”
马芝松了口气,看着她形如枯犒的模样,竟然不觉有异,再次相信她,心中那莫名的感觉,让马芝随即原谅了她。她现在该是太乙门的唯一幸存者,或许只有她知道叶如意重生的肉身。马芝忙问她,太乙门是否还有别的人。
阮细柳吟哦,心思繁复,良久说:“当时我被击晕,什么都记不起了。”
马芝顿时不语了,当年,阮细柳来百花谷,也不过是十岁的样子,记不清也正常。他看着她此时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想起她当初漂亮的样子,不觉唏嘘。
“你为什么不服用青果?”马芝怕某一天她的模样定型了,服用了青果也没有效果了。
“不服用青果,只是想用这丑陋的身子,时时刻刻提醒我复仇。”阮细柳说着看着天空,两眼尽显迷茫,或许,在她心里,也不相信有一天能够报仇。但切齿之痛,隐藏她的话语里。
“用得着吗?”马芝不解,在师傅的概念里,执念太深也是病,抑或,他爱叶如意,也是执念吧。
“怎么用不着?我是看着我的同门师兄弟死的,是看着师伯师叔死的,他们一个一个地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则是他们拼着命才让我逃出来,我不能不报仇,不然我哪有脸活在这世上?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阮细柳脸上说不出的狰狞,几乎是咬着牙说,说到最后,眼泪却滚了出来,那几滴眼泪没有落下,而是消失在她脸上的皱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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