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见女儿一直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走过去问：“小乔，渴不渴？”
顾乔扭过头，看着顾母，摇摇头，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艰难地叫了一声：“妈……”
顾母似乎发现了女儿的异常，悄悄让顾父去问问医生。
顾母摸着女儿的头发，有些哽咽地说：“小乔，别害怕，刚才医生说了，已经没什么事儿了，明天我们就做全身检查，等检查报告出来，没事儿就出院。”
“妈妈已经打电话告诉言轻了，他今天下午就回来，美国不比我们家，说来就来了，你在等一会儿，下午言轻一定就赶回来了。”
顾乔上下点点头，双眼还是一直盯着窗外。如果可以的话，她不希望苏言轻来，她不想让苏言轻看到她脆弱的样子，她怕，怕他会哭……
过一会儿，顾父站在病房门口，朝顾母招招手。
顾母出去后，他叹着气说：“我刚才问大夫了，他说现在这个情况不好说，要等做了检查之后才能知道是什么毛病。不能说话大概是受到了惊吓留下的后遗症，过两天就好了。”
顾母忍不住抹起了眼泪，“老公，你说小乔不会真的得什么病了吧？她要是真得了什么病，我们怎么办？言轻怎么办？”
“老婆，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也许女儿只是学习压力太大，所以才昏倒的，你别想太多，也别在女儿面前乱说。”顾父帮她擦拭着眼泪，安慰说。
“我知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相继走进病房了。
顾父笑着拿起桌上的苹果走进了洗手间，边走边说：“多吃水果身体才能健康，小乔，想吃什么水果就告诉爸爸，爸爸这就去买。”
顾乔笑着点点头。
下午，她感觉好多了，身体也没了中午感受到的那股沉重感，嗓子也好多了，只是还有些疼。“妈，我想出去走走……”
“好好，妈陪你去。”顾母搀扶着女儿走出了病房，在医院里走了走。
“妈，你不用担心，我没病，只是一时间太累了，才昏倒的，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和爸爸别这么操心。”顾乔拉着顾母坐在了休息区的椅子上，抬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跟高中时的天空一样，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漂亮。
“妈知道，我女儿的身体当然是最棒的。”顾母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担忧焦虑着，认为女儿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他们难过。
“妈，老师……在医院吗？”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她问了一句。
下午四五点的太阳逐渐西斜，照在身上不算刺眼，反而让她整个人感到一股暖意，透过冰冷的病人服缓缓地温暖了她的整颗跳动的心脏。
“老师？哪个老师？”顾母一脸疑惑地看着女儿，“大学老师？我和你爸没见有老师来看你啊？”
“不是大学老师，是高中的英语老师，叫王海斌，您和爸应该有印象吧？”王海斌不在这儿，她没感到太意外，这或许是早已经知道的事情了，或许，王海斌已经不在了……
顾母想了一会儿，似乎依旧没能想起这个人，“我和你爸见过你高中的英语老师吗？王-海-斌，没什么印象了。”
顾乔也没想太多，她高中毕业已经两年多了，而且顾父顾母确实没怎么见过王海斌，想不起来也正常。
她想起晕倒之前王海斌说的话，在这个世界上，带着他的那份儿，幸福地活下去……他应该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吧？只是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还债原来是这么还的……
傍晚，她感觉有些累，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痒痒的，像水一样，在滑动，“痒……”她哼唧着说了一声，没睁开眼睛。
苏言轻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轻地喊了声：“宝贝，我来了……”
顾乔被他的动作弄醒了，挣扎抬起着困意仍然很重的眼皮儿，看到坐在床边的苏言轻，嘴角弯了弯，“言轻，你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苏言轻伸手抱住了她，“不是，对不起宝贝，我来晚了……”
“不晚，天还没有全黑，吃饭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去吃饭？”顾乔想坐起来，却被他的胳膊压着动弹不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言轻，你好重啊，我肚子饿了，想去吃饭。”
她看到他的眼睛红红的，被子上洇湿了一小块儿，不由得笑出了声，双手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哭红的眼睛上亲了一下，“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
苏言轻双手抱住了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肚子上，声音闷闷地讲：“我很害怕……害怕你躺在这里，害怕你就这样醒不过来了……我在梦里看到你就躺在这样的房间里，我怎么叫你的名字，你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苍白，还有爸妈他们在一旁哭晕了过去……虽然知道是梦，但是却是那么真实，我总感觉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时候的他这么无助吗？她突然很想抱抱上一世的苏言轻，或许在她抱上去的那一刻，他就会把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吧？就像现在一样，双臂紧紧地抱住她，生怕她离开自己半步。
“只是梦而已，我怎么会醒不过来呢？我还没大学毕业，还没跟你结婚生孩子呢，怎么会一直睡下去。”顾乔轻声安慰着他，像是在安慰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孩子。
顾乔：“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苏言轻点点头，来回蹭着她的小肚子，抱着不肯撒手。
“我想吃烧烤。”
“不行！”苏言轻抬头看着她，“宝贝现在病还没好，不能吃那么不健康的东西，万一吃出问题了，我怎么办？说好的要给我生孩子的，万一吃出了什么问题，我找谁去负责~”
“没关系，我没病，身体……”健康……这么说好像自己很能生孩子一样……
“宝贝听话，等出了院我们再去吃。”苏言轻又在她的小肚子上来回地蹭着，笑得很开心，“我带宝贝去喝粥吃小笼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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