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古月回到家，柴母并不在家里，估摸着是和那个名门太太出去逛街去了，要么就是去参加聚会了，总之是不着家，老想着出去耍。
回房间放好行李箱，柴古月下楼去帮着阿姨把切好的水果摆盘，端上二楼的书房给柴致明。
书房里，金丝边的眼镜架在柴致明高挺的鼻梁上，握着一支笔一目十行看着文件。
右手边吩咐阿姨泡的茶还没喝上一口就凉了个彻底，听见脚步声以为是阿姨上来，头也不抬。
“这茶凉了，把它换成咖啡。”
柴古月端着果盘过去，把果盘放在书桌上，笑着出了声：“老柴，这人到中年呢，老喝咖啡对胃可不好，而且你去年因为胃病住院而叨叨浪费了时间你给忘啦，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到柴古月的声音，柴致明放下了笔，看着端了杯子去门口给阿姨的女儿，摘了眼睛揉了揉眉心。
文件看的有点疲劳感，便想着喝杯咖啡精神精神，哪知道女儿回来了，还正巧赶在他想喝咖啡的时候。
柴古月折回来，拉了椅子坐在柴父对面，把果盘往他面前推了推。
“呐，吃点水果。”
柴致明合上文件，拿了叉子吃了几块水果，问她：“不是明天的飞机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安屿哥有事，想着见你了就提前回来啦，老柴你高不高兴？”
“好不容易把你支出去，以为有一个好的国庆假期，哪知道你这么早回来。”柴致明哼了声，“早知道再给你订个机票飞去国外逛一逛。”
“才不要！”柴古月把玩着他书桌上的小物件，“要去国外回来了国庆假期早就过完了，到时候你也不知道会飞去哪个地方谈合作，又得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你人。”
柴致明放下叉子，看着漫不经心玩着小物件的柴古月，有些心疼她。
这个房子大，从她上了三年级后就是她和一帮用人一起住，她母亲不负责，天天游玩耍乐简直不要太逍遥着家时间少的可怜。而他，在公司上市后每天忙着公司事务，出差个十天半个月不着家是家常便饭，最久的一次是连续出差四个月。
对女儿，他除了满满的心疼还有歉疚，他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工作上，陪她的时间少之又少，可她懂事的不吵也不闹，等着他忙完工作。
父女两会在他没有工作安排时下下棋品品茶，偶尔还会逗逗阿姨买来的鹦鹉，关系自然比她和柴母的好。
柴致明虽忙于工作，可该有的关心他一样都不会少，会打电话询问班主任她的近期学习情况，还会打电话问她觉得最近的趣事和一些烦恼，她要什么他这个做爸爸的能给就给，却也不盲目溺爱她。
他会在她成绩不好的时候跟她说：“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聪明与否的标准，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人只看成绩，我不要求你考的很好，但不能低于及格线。”
因此，柴古月成绩虽然不好，却从来没有不及格过。
他也会在她心情不好，特别郁闷的时候说：“要是觉得难受到想哭就哭，在爸爸这里你要是还故作坚强真的就生分了啊。”
等她哭过之后，他又会给她说冷掉牙的冷笑话，用他成熟的低沉声线说着笑话，然后他先自己给笑上了，哄的柴古月哭笑不得。
就是这么个父亲，柴古月可以没大没小地叫他“老柴”，还不丝毫担心会被训斥没大没小，她也可以像个朋友一般和他吐槽一些人和事，然后父女俩唧唧歪歪一起小声抱怨，她还可以戳着他略微有些发福的肚子说“老柴你的啤酒肚就像怀孕了好几个月的孕妇”。
“月月，”柴致明开口，“下次放长假，爸爸跟你出去旅游怎么样？”
柴古月放下手里的物件，拿起边上的魔方攥在手里，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怎么想着要和我出去旅游啦，是不是想着我这次和人出去玩你不在，觉得少了和亲亲女儿多相处的时间，然后为了弥补我才这么做的啊？”
然后在末尾处她又补了一句：“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柴古月照常贫嘴，柴致明笑着看她，“就不能想着我是觉着该带你去你想去的F国，看遍你喜欢的城市的景色？”
“啊，哦，对。”柴古月敷衍三连，“老柴你真是个小机灵鬼，遗传了我良好的智商基因。”
柴致明哭笑不得，用手敲了她额头一记，力道不重，她却捂着额头哭着说爸爸家暴要离家出走，逗得柴致明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先前心疼和歉疚心理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临近晚饭时间，柴母手上提着购物袋进了门，见柴古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些意外。
待阿姨把手上的东西接过，提着送上楼上她的房间里，才走过去边上坐下。
“不是明儿个才回来吗，怎么今儿个就回来了，还没给我打电话。”
柴古月放下遥控器倾身给她倒了杯阿姨前不久端上来的果茶，推到她面前，视线没放在她脸上，又继续看电视，却是回了她的话。
“想着早些回来就给回来了，您今天不是出去逛街了嘛，麻烦你也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柴母没碰那杯果茶，她不喜欢和茶制饮品，特别是泡的茶。“姐妹之间的聚会可比不上接女儿回家，推掉也容易，你下次记得啊。”
“知道了。”柴古月转了视线看她，她妆容精致，似是做了护理后才回的家，头发微微挽起，修长白净的天鹅颈。耳边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带着成熟妇女的独特魅力。
柴母以前是刘家的大小姐，那时候刘家公司发展前景好，她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大小姐，到了年纪就被父母催着在各大宴会上露面，就为了找一个好的联姻对象。
后来正巧遇上了和前女友分手，整个人特别失意的柴家掌门人，也就是柴父，两个人约了几次饭后觉着合适便结了婚。
十几年，他们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相敬如宾，大多在外人面前恩恩爱爱，回了家就像比陌生人熟的合租房客，仅此而已。
听柴父说过一些柴母的事，他说她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也是为了报复才会嫁给柴父。至于是不是真的，上一辈的事情她不清楚，也就听听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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