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疼……浑身都疼，仿佛骨头被抽离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紫秋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全身都不能动弹，特别是胸骨，仿佛被火车头撞了一般，似乎完全嵌入了胸腔之中。
就能呼吸都是剧痛的。
不过还好，身下是软绵绵的，就好像身在云端一般。
如果可以，韩紫秋愿意就这样一辈子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吧，韩紫秋再度清醒，混沌的意识也逐渐苏醒了过来，只是，眼皮子好像犹如千斤重一般，根本抬不起来。
韩紫秋醒来的一瞬间，从悬崖上掉落的一幕浮上了心头。
“白成？”韩紫秋艰难地张开嘴，轻唤了一声。
“还没死！叫魂呢？”
耳边，突如其来传出白成异常坚定的声音。
白成的这句话，虽然显得有些不耐烦，但听在韩紫秋的耳朵里，却如同仙乐一般动听。
“你没死？”韩紫秋万分欣喜地道。
“你再不从我身上爬起来，我就快被你压死了。”白成的嘟囔声，从身下传了出来，“也不知道你吃什么长大的，沉得要死。”
“呀。”韩紫秋轻吟了一声，费力地睁开眼睛，一打眼，就发现近在咫尺的白成。
神智慢慢恢复，韩紫秋侧着脑袋观察了一下四周。
只见四周完全白茫茫的一片，尽是厚厚的积雪，在两人身处的地方，被砸出一个人形的窟窿。
而自己，则是完完全全贴在了白成的身上。
一种劫后余生的惊喜，让得韩紫秋忍不住想要雀跃欢呼起来。
可是，此时的韩紫秋，却连手臂都没办法抬一下。
“我……我动不了。”脸红了一下，韩紫秋低声道。
“动不了就别动，等我恢复点精……呃，精力。”白成翻了翻白眼，没好声没好气地道，“反正已经被压了好几个小时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哈？已经好久过去了吗？”韩紫秋将脑袋轻轻地靠在白成的肩膀上，柔声道。
“现在大概是……”白成艰难地挪了挪头，从积雪的缝隙中向天上看去，“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吧……也就是说，从外面掉下来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
“呃，都那么久了。”韩紫秋尝试性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不由得柳眉紧皱了起来，“嘶……疼。”
白成闭上双眼，认真地感受了一下体内精气光芒的流转。
真是该死，上一次治愈刘建华之后，乌金色精气光芒一直处于半充盈的状态，再加之替那些尘肺病进入三期的重症患者诊治和续命，已经所剩无几了。
最后的一点，也耗费在了和林寒的决斗以及坠崖落地后的缓冲上了。
想到林寒，白成不由得心中一片灰暗。
他应该是死透了吧？而且，是自己亲手杀死的！
白成的右手，不经意间挪动了一下，这只治病救人的手，没想到终有一日，竟然亲手杀死了一个人，尽管是敌人，尽管是无可奈何……
但，这终究违背了自己“人命关天”的信仰。
“我这么做……对吗？”白成轻声喃了一句。
“嗯？你说什么？”韩紫秋抬起如月般的眼眸。
“我说，我杀死了林寒，做的对吗？”白成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韩紫秋也陷入了沉默，临坠崖前的一幕痛苦的往事如同一首悲歌般，在脑海中不断单曲循环着。
韩紫秋想起了林寒为了杀掉白成，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作为陪葬，想起了白成在身中刀伤的情况下还，奋不顾身地拯救自己……
“你和他，早就认识吗？”白成用力地呼吸了一口凉彻心肺的空气，一边内视入体，找寻着体内气若游丝一般的精气光芒，一边道。
“林寒么？”韩紫秋任由满头的青丝垂下，将脑袋轻轻地搁在白成暖和的胸口之上，听着白成健壮的心跳。
“嗯。”白成感觉到了韩紫秋的身体在发抖。
“我曾经捡了一个男婴……”也不知是冷，还是激动，韩紫秋的声音有些发颤，“本来，我是想将他送到福利院去，但是我父亲听说了以后，几年来第一次主动联系了我，说他认识一个组织，专门收养遗弃儿童并用心培养！”
“于是，我就和他们的领导层接洽了一下，将男婴亲手送到了他们的手上，还赞助了一大笔钱。”
韩紫秋的思绪飘远，渐渐地忽略了身体的寒冷。
“那个组织，就是白狼组织吧？”白成打岔。
“嗯。”韩紫秋点了点头，继续道，“后来，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和林寒见一次面，他带来男婴的近照和生活资料，每一次，我都会开一张支票给他。”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这个白狼组织以及头狼林寒的真实面目了？”白成若有所思。
韩紫秋缓缓摇头，一双略显清澈的眼睛毫不畏惧地和白成对视：“我也是上一次从你口中，才得知那个刺杀你的人就是林寒……我和他们，除了那名男婴，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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