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晓的身子骤然僵住。
一瞬间，梦里乃至记忆里的回忆痛感真真切切的传来。
她看着他，目光闪动，唇瓣张张合合，终究没吐出来一个字。
封景好看的眉头骤然蹙在一起，眼里渐渐弥漫上一层暗光，他猛地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
又是这种眼神！
又是这浑身散发出来的悲伤。
“霍晓，你要是不愿意说就不说，爷说过会等你心甘情愿告诉我，你收起这眼神！”
这个混账女人！
封景咬了咬牙，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她。
眼睛在他掌心眨了两下，霍晓慢慢伸手将他的手从掌心拉下。
她垂眸，声线低沉，“没有。”
“嗯？”原本心里涌起一股怒火的封景被她这话骤然打住了怒气。
霍晓道：“没有不愿意说。”
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我以前，有个故人，他对我很好。”
“家里，我母亲去世很早，我跟父亲相依为命，后来，又收养了一个孩子，就剩下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了。”
封景皱了皱眉，心底却是想着为什么父亲从未说起过霍伯伯还收养过一个男孩，那个孩子，如今又在哪儿？
他的疑惑放在心里，等着她继续。
霍晓吸了吸鼻子，继续开口，“那个人陪着我长大，是亲人是哥哥，我闯祸，他总是在我身后帮着善后，每一次惹父亲生气要打我，他会在身后周旋，然后事儿过后虽然说我几句但总是在我一个撒娇里无奈一笑，可是，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却被我亲手推向了死亡。”
她对得起所有人，但她唯独亏欠了他一个。
可若是重来一次，她确信自己依旧会做同样的选择。
眼前的少女并没有流泪，她脸上甚至挂着浅淡的笑意。
但封景看着，心里头却是替她一酸。
“所以啊，这么些年来，其实我都在惩罚自己，我就在想，凭什么，凭什么我能肆无忌惮的过的好，我，我没有资格……”
她忘不了每次回家，家里没了那人的音容，唯独一张照片挂在柜台上。
“那个人……也叫顾启？”封景问了一句。
霍晓睁了睁眼，眼睫一颤。
所以，那次她说的顾启像一个故人，不是骗他的？
封景看着他，想起刚刚她话里对那人的维护暖意，他心里止不住的蔓延出一股酸涩和嫉妒。
是的，有些嫉妒那个人，可以在她的心里占着这么重的地位。
但心里，更多的却是心疼，对眼前这女人的心疼。
他伸了伸手，将人揽在肩上，轻轻的拍着她，安抚。
“我虽然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但若是他真的像你说的那般，霍晓，他是不会怪你的，他希望你过得好，过得幸福。”
霍晓轻轻的扯了扯唇，在他胸前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
她闭了闭眼，忽然感觉这些说出来，心底便骤然少了沉甸甸的感觉。
封景抱着她，没说话。
“封景，我累了，想睡一会儿。”霍晓闷闷的声线传过来。
封景侧了侧身子，给她腾出地方，“睡吧。”
他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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