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渺小却并没有让她低迷，反而让她有了一种自信。
“人道教祖说：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管理员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多少的分量，知道自己有多少的能力，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才能够把所有的事情做好。”
“咔嚓！”在充满嘈杂的黑夜中，墙壁外面低沉的野兽吼叫和身边人们的窃窃私语，管理员和安小语的两颗心脏跳动声当中，一声清脆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声响突然响起。
管理员笑了：“你的桃核发芽了吗？”
安小语点点头，开始明白了过来，法则并非是修行者的专属。实际上任何人都能够运用法则，武修通过能量沟通天地，身修通过神魂换取天道赐予，神修在大道之路上行走，得到大道的承认。
那么在没有修行之路的时候呢？太古万族呢？当时的生灵到底是怎么运用法则之力的？他们通过什么方式，从什么地方获取力量。难道没有了能量，没有了神魂，就不能接近法则了吗？
显然不是的。
东海海族能够进化出半个灵性，天灵族天生便拥有权柄，天地间的异常不经过修炼就可以通晓神通，天地灵物得天独厚的法则掌控，问海鲸身上缠绕着的浓郁水系法则，天地万物所拥有的神魂。
这些都告诉着安小语，法则并非是修行者的专属，而获得接近法则本源的方法，也永远不止是修行。尤其是对于神修来说，以超脱天道为目标，本就不应该限定在固定的道路上，而是应该看透整个天道的存在。
所以，法则其实就在所有人的身边。天道用了那些小把戏之后，在限制生灵的同时，也难以避免地打开了另一扇窗。只不过人们一般只会盯着那扇门，而忽略了窗子的存在。
和那些痛苦无奈一样，整个世界的真谛，生命的真谛就在所有人的身边，悄悄地存在，躲藏在痛苦的幕布后方，带着审视的目光，等待着能够和它们的目光对上的人，那个时候就是他们与人连接的时候。
这就是之前安小语总感觉只差一点的原因，她总是能够察觉到自己拥有能力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沟通法则，却始终找不到恰当的方法，也不知道该朝向哪个方向，因为她实在是太执着于方向了，而法则在躲着的，就是方向。
随着因果法则的出现，其他在大道空间当中曾经浸染安小语神魂的法则也纷纷出现在了安小语的眼前。她能够看到法则！是的，她能够看到法则！和大道之路上的那些光幕不同，安小语现在看到的是真正的法则。
她说不出具体的感觉，就像电路板在看二进制信号，就像植物的细胞在接受阳光，就像原子在不同的温度下拥有不同的颤抖频率一样。这仿佛是天生的，是固有的，是安小语本来就应该能够看懂的。
没有具体的形态，没有具体的颜色，但是法则真的就在她的身边。
轻轻地抬起手，安小语抓住了自己的因果法则，因果法则也在不停地呼唤着她，仿佛来自于亘古长存的时间长河，仿佛来自于生命的最深处，法则一直在呼唤着，而她今天才能够给予回应，是一种相见恨晚的惊喜。
因果法则开始缠绕在安小语的指尖，虽然想要理解其中的道理，引用到实际的方面还很遥远，但是至少已经拥有了法则，安小语觉得那一天也不会远了。种子已经发芽了，在刚开始大量的因果法则灌注下，裂开了外表坚硬的壳。
管理员伸手拍了拍安小语的头：“不要急功近利，因果不是这样的。”
安小语点点头，并没有被重新找回法则的喜悦冲昏头脑，反而，法则缠身的感觉，让她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定，那是一种拥有了底蕴的沉静，让她明白，法则是顺其自然的，而并非是违背规则的。
直升机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来了，周围的广播开始不断地播报镇子里的警告，通知所有人紧闭门窗，军事基地的士兵已经到达，即将通过直升机投射麻醉弹，避免居民吸入麻醉喷雾。
不过在这样的大雪天里，落在街上的麻醉弹就算喷射出麻醉烟雾，又能扩散多远？今天晚上的耗费终究僵尸一个大数目，不过选择用麻醉弹还是最好的选择，总比横推过来要好得多，而且还是在居民区里面。
安小语听着外面钢罐掉在雪地和墙上的声音，听着麻醉喷雾从麻醉弹里面喷射出来的声音，听着狼群渐渐萎靡的嚎叫，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用普通人的方式解决事情，还是这么简单。”
管理员丝毫不留情面地戳伤疤：“就像吴有涯的事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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