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还惦记着那把好不容易搞到的军刀,但是凶神恶煞的乔楠却让他心生畏惧,他敢怒不敢言,畏畏缩缩地走了。
这个小强也就是二十左右,穿一件脏兮兮的棉服,手上都是冻疮,面黄肌瘦,走路的时候使劲缩着脖子。(其实很多渴望活成古惑仔的小孩子,大多都是混成了这幅忍饥挨饿的狼狈样,可惜很多人并不自知。)
听他的语气,他应该是那群小喽啰里面最基层的那一类,不仅没有存在感,还受尽欺负,可能连饭都没得吃。
乔楠叹了口气,突然叫住了他,把他吓了一跳,以为又要挨打。谁知乔楠递给他几张钞票,说道:“我没带钱包,身上就这些零钱了,拿去买些吃的吧!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走上了这条路,但是你年纪还小,要早些改邪归正。要是在京城混不下去,那就回老家去,干些老实营生,别再干这些勾当了。”
小强神色复杂,涨红了脸,却不肯伸手接钱。乔楠将钱塞到他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楠看了看时间,快七点了,女朋友肯定等急了。他继续朝东边的超市走去,心里焦急,便加快了脚步。
顺利买到草莓,付完帐后,他急匆匆地往外走。在掀起门帘的那一刻,他跟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撞到了一起。乔楠说了声“抱歉”,可那个男人却什么都没说,低着头走了出去。
一般人只会把这个当成一段小插曲,不会往深处想。可乔楠不一样,凭借一个侦察兵敏锐的嗅觉,他觉得刚才撞到的那个人并不简单。
那人买了几根蜡烛,还有一些水果糕点。过年了,这些都是上供用的,本来也没有什么。可乔楠却看到了他口袋里露出一截绳子来,他刚才还在超市里买了一卷胶带。
或许是出于职业敏感,看到这些物件,乔楠脑海里只浮现出两个字——绑架。
刚才撞的是他的右边,那个口袋里硬硬的,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在跟乔楠擦肩而过之后,他将手插进了兜里。乔楠没漏过任何一个小细节,他看到了,那人的食指有意无意地勾了一下。
那个动作,乔楠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刚刚练习射击的时候,他的食指常常有意无意地勾一下。
那么,他口袋里硬邦邦的东西,是手枪吗?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乔楠瞬间将一切都抛在脑后,眼睛立刻镀上了一层寒光,杀气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先给文婧发了信息:“你先吃晚饭,我待会儿再回去。”
发完后,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任凭文婧怎么给他打电话,他也听不到了。
那个男人朝南边的村子走去,村子正在拆迁,村民早就搬到安置房里面去了。隆冬时节,寒气将世间万物全都冰封了起来,肃杀之气更浓,这个破败的村子大约还有三分之二没有拆,在一片死气沉沉中,透出一股诡异的寂静来。
乔楠跟了得有二十分钟,他不敢跟得太近,在纵横交错的村巷中躲闪着,最后一次将目标跟丢了。周围好几座房屋,他不知道该进哪一座。正在懊恼之际,一阵细碎的声音从一座二层小楼里传了出来,乔楠急忙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
要说是二层楼,也很牵强,因为下面那层还算是正常的,上面那一层完全是毛坯。有可能是主人听到了要拆迁的消息,索性就不拾掇毛坯房了;也有可能,是主人提前知道了村子要拆迁,赶在公文下来前,草草地盖了一层,以便多分点房子,或者多分一点补偿金。
从外面看了一眼,乔楠只觉得这个建筑很突兀,并没有多想。里面不停地有动静传出来,门还开着一条缝,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但是地面很凌乱。乔楠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厢房里立刻蹿出一个人来,喝道:“谁?”
从他穿的羽绒服来看,他就是刚才在超市买东西的那个人。尽管知道他有枪,但乔楠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我走错路了,听到这里有人,就想问问路。”
对于这种小场面,乔楠应对自如,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还在四处打量着。厢房里挂着一幅画,虽然灯光很暗,但乔楠毕竟鹰眼技能满分,一下子就看清楚了——他虽然不懂艺术,但也能看出那幅画不同于一般的耶稣画像,而是流露出满满的暗黑扭曲之感,换句话说——充满了邪恶之感。
那个人察觉到了乔楠的目光,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结结实实地把门堵住了,说道:“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吧!”
乔楠拿准了七八分主意,正打算出去报警,让警察来一查究竟,却突然有一个人从正屋走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乔楠一回头,刹那间便怔住了,对面那人也是如此。
他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偷乔琳手机的那个人。
那人呵呵一声,皮笑肉不笑:“一个当兵的,居然会找来这里?还说走错了路?”
这一句“当兵的”,登时召唤出了好几个人,足以让乔楠死在这里了。
小偷步步紧逼:“我怎么说的来着,总有一天,老子会弄死你!”
乔楠按兵不动,但感到身后一阵杀气。在粗壮的木棍落在头上之前,他往后撤了一小步,弯下腰,抓住后面人的胳膊,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接着又在胸口上用力一踩。不顾那人孤苦狼嚎般的惨叫,乔楠拔出刀子,冷笑道:“就凭你,还想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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