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没什么心情，刚才陆璃这一走，已经是永别了。
陆璃不会再回来，也回不来了。
秦幽若和冯小芸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良久，二人对望了一眼。她们都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当中看到了‘复杂’二字。
也许今天发生的事，和看到的事。还有听到的事，都足够她们消化许久了。
更难以消化的，还是她们对易风的感情。
直到现在，她们两个都不敢说自己了解易风。没有今天的事，她们甚至都还不知道易风是活了五千多岁，并且娶过妻子的人。
二人没有说话，各自转过身，朝着不同的方向，回家去了。
……
已经是凌晨一两点。
郊外偏僻的街道和马路上，易风背着陆璃，慢悠悠地走着，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和马路。
“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你都背着我好几个小时了。”
陆璃靠在易风的后背上，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很依恋，一刻也不想放手。
“没事，你太轻了。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挑食都挑了一千多年了吧。”
易风半开玩笑地说道，不想让气氛太过悲伤。
他平日里是话最多的人，能说得秦幽若抓狂。但现在，他的话，却是少得可怜。哪怕开玩笑，他自己都笑不出来。
这一别近两千年的时间，再重逢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时间诉说相思。也就一天的时间，一天过后，陆璃就要彻底的消失了，不可以投胎，不可以轮回。哪怕找遍天上地下，都再也找不到陆璃。
“你刚失踪那会儿，我的确是挑食了，不仅挑食，我还绝食。”
陆璃靠在易风后背上，俏皮着笑着。这一刻，她不是陆皇后，也不是骑上战马的陆将军。她只是冉闵的妻子，那个十八岁的少女阿璃而已。
“不过齐王每天都劝我，说你不在，大魏百姓，就得靠我保护，我身为一国之母，先要保证自己能好好活着，才能去保护大魏的子民。”
“不过我失败了，没能守护好大魏，你走后没两年，大魏就亡了。齐王带着我一路逃亡，躲避胡人的追杀。大魏的子民，那些汉人，也死的死，伤的伤，几乎被胡人灭绝。”
想起了往事，陆璃又有些伤感。经历过亡国的人，背负的，是无尽的伤痛。
易风闻言，叹气道：
“这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历史上，陆皇后是一个千古女英雄，更是受汉人尊敬的一国之母。我为你感到骄傲。”
“可你，终究是我的妻子，也是一个女流之辈。”
“你要的，仅仅是丈夫的陪伴。可我，让你承受了所有的痛苦和等待。我自己，却独自一人逍遥了一千多年……”
易风的声音，愈发颤抖。他停下了脚步，身体似乎也颤抖了起来。
陆璃知道，易风一定是满脸泪水，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你不要哭，我心目中的冉闵将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我知道我要永远消失了，可人生不就是不断地离别和重逢吗。之前是你离开，我等你，但我能等到你，我就很知足了。”
陆璃伸出白嫩的双手，替易风擦掉眼泪，淡淡一笑道：
“这一次，换我离开了。但我不希望你等我，我知道等一个人的煎熬。”
“我离开后，你可以伤心一阵子，但我不希望你伤心太久。”
“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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