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附和，众人唉声叹息，表现得相当失望。
京都戏班子多如牛毛，唱的都是老掉牙的戏本，只有牡丹班不同，隔上月余开新戏，每一场都很经典。
白牡丹的嗓子，怕是无人能及的。
“你们想听戏，并非没机会啊！”掌柜的突然想起得到的最新消息，算是作为福利，送给店里的常客，“牡丹班要排大戏，据说在招人，你们可以去碰运气，万一被选中，不花银子听戏，还能近距离和白牡
丹接触呢！”
掌柜说完，店里瞬间人少了一般。
“李二，你的肉包子还没上！”
掌柜见此，赶紧喊住其中一人。
那个叫李二的头也不回，摆摆手，“掌柜的，肉包子我请你吃了，就当谢谢你的消息！”
一顿饭下来，店里清净不少。
方芍药琢磨，若是她有一副好嗓子，她也不开铺子，干脆唱戏，日进斗金，在台上晃悠一圈儿，打赏滚滚来，还能收获一批脑残粉。
“娘，我也想学唱戏。”
许是方芍药羡慕的表情做得太明显，小多余记在心里，开口道。
“胡说什么呢？”
一家三口走出店门，方芍药才教育儿子，“之前娘和你说过了，戏子属于下九流，就是那种不入流的，白牡丹被人追捧，是因他有名气，万一没名的，饭都吃不饱。”
“娘，万一我成名了呢？”
小多余歪着头，娘亲好像不太相信他。
“你知道白牡丹为啥火吗，这么多人追捧，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方芍药四处看一圈，见无人注意，拉住便宜儿子，严肃地道。
“为啥呢？”
小多余不明白娘亲的意思，他单纯觉得娘亲羡慕白牡丹，所以才想唱戏。
“因为，白牡丹是妖精变的，会蛊惑人心。”
方芍药记得自己好像说过，又一次用了老梗，不遗余力地黑白牡丹。
她以为小包子不接受这个说辞，谁料，小多余马上点头答应下来，保证自己以后不唱戏，末了反倒嘱咐起方芍药，“那娘以后离他远点。”
方芍药问号脸，她和掉馒头的大兄弟，并无交集。
“你们都是同类，别被他带坏了。”
小多余决定提高警惕，如果白牡丹上门，就把人赶出去。
方芍药：“……”很好，再次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饭毕，雨势减小，变为蒙蒙细雨。
萧铁山再次作为跟班，抱着小多余走在方芍药后面，看着她挨家进入铺子，速战速决。
窗纱，蚊帐，床品，桌布，买的东西带不走，只能自报家门，等着伙计送货。
“京都不愧是天子脚下，款式比北地多太多了。”
方芍药走一圈下来，感触颇深，当然，价钱也比北地高了三成。
出门处处花钱，刚搬家，请人，家具，添置必备的生活用品，就花了十几两银子。
就这样，方芍药还很克制，没往太贵的上摸。
对于她来说，生活不必奢靡，她的重心全在吃上，赚钱，是为吃的更好。
日常用品，只要得用，舒适就好，绸缎衣裙不如棉布的吸汗，穿起来没那么透气。
首饰太繁重，压得头皮疼，出门一切从简。
当然，还是得有点压箱底的首饰，不然没法子应付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
“夫君，前面一条街是？”
前面有一条长街，人来人往，过路人穿着明显要高一个层次。
“古玩一条街。”
萧铁山跑京都不止一次，熟悉周围地形。
此处是京都最有名气的古玩一条街昌平坊，坊间无论白日还是夜晚，都不打烊。
买古玩，全靠自己的眼力。
“那咱们回去吧。”
方芍药对古玩一窍不通，不爱凑热闹，正打算往回走。
此刻，就在前面的巷子口，冲出来一条恶狗，恶狗在街上绕了一圈，直奔小多余的方向而来。
“啊！”
方芍药尖叫，前世今生，她都很怕那种气势汹汹的恶狗，尤其是恶狗吐着舌头，露出一口森森白光的尖牙。
她可知道，一旦被狗咬到，出血了，就有得狂犬病的危险，更何况，这里没有狂犬疫苗。
尽管心中害怕，她仍旧上前，挡在小多余的身前。
“娘……”
小多余很害怕，恶狗的眼神，是要咬人的，他拉着娘的衣袖，想要冲到前面，用自己吸引恶狗。
母子俩互相遮挡，让萧铁山很郁闷，二人似乎忘记他的存在了。
萧铁山从兜里掏出一块石头子儿，对着恶狗轻轻一弹，恶狗顿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危机解除，方芍药松口气。
“夫君，你的石头子好像很多啊。”
萧铁山不止一次用石头子儿打人，在船上，还丢过白牡丹。
“以前用铜板。”
萧铁山回应，自从把银钱上交，他就变穷了不少，能省则省。
方芍药微笑，男子有钱就变坏，要不，她固定每个月给自家丑夫一点零花钱好了，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旁边却有人变了面色。
那人慌张道，“大兄弟，你们快跑吧，你可闯大祸了！”
恶狗被石头子儿弹得抽搐，几个呼吸后咽气了。
“老伯，恶狗不是第一次袭击人了吧？”
方芍药没懂对方的意思，如果今儿萧铁山不在身边，她肯定或者小多余被咬伤，先不说伤口大小，至少有得狂犬病的概率，若是发作，必死无疑。
这年头也有人家养狗，但一般都算老实，除非受到威胁，否则不会主动攻击人。
她还没找恶狗主人算账，反倒被说大祸临头，岂有此理！
“小娘子，你看恶狗出来那胡同了没，那是贾家，恶狗是贾老爷的爱畜啊，平日都要搂着一起睡的！”
老伯催促道，“趁着贾家人没看到，你们赶紧跑，千万别被抓到，不然事可就大了！”
“娘，事大是啥意思，咱家要赔狗吗？”
小多余一脸懵懂，恶狗出门伤人，难道不应该被炖狗锅吗？
“赔狗你们咋赔，这是贾老爷的大宝贝啊！顿顿要吃酱牛肉的！”
老伯面色怪异，这年头不让杀耕牛，只有老牛，残牛，还有个别的病牛才能允许宰杀，牛肉普通百姓根本吃不到，价格奇高。贾老爷的恶狗顿顿吃，果真人不如狗，人不如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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