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居然
连这个都知道了?”吴乞买颇有些意外地问了一句:“看来我之前还真有些小看你了,你不但武艺了得,连头脑也很是不凡啊。”
“勃极烈谬赞了,小的可没有这等洞悉一切的智慧,这都是我三弟在走前告诉我的。”曾涂咧嘴笑了下道:“他说以勃极烈的沉稳,也只有到了今夜这样的要紧关头,才会暂时抛下一切,去关注前方战事。”
“曾索吗?他确实有些头脑,所以才会被阿骨打看重,留在了身边。”
“看来我猜的果然不错,大金军队今日已然大举攻击辽金两国,此说说不定正有一场大战在南边进行着,而且看起来,占有先手的金军必然握有极大的胜算了。”
他话说到这儿,吴乞买已明显察觉到了情况有异,当即握住了腰间佩刀:“你说这一切到底是何意思?”
“在下只是想要告诉勃极烈一句,你们的计划未必能成啊。”
“是哪里有什么不妥吗?难道宋人能猜到我们会来一手将计就计?”
“猜是肯定猜不到的,但难免会有人通过某种办法把金人对他们的行为起了疑心的事情传递过去。比如在那宋使离开上京之前,就先一步将你们君臣的密议给透露给他,好让宋军有进一步的准备。所以,当你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时,事实上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掉进了一个更大的陷阱之中。”曾涂语调平静地说着话,就好像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但这些话落入到吴乞买的耳中,却已让他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脸色也再无法如之前般平静,双目圆瞪道:“你……你们……”
“不敢有瞒勃极烈,当日之事早已被我兄弟想法传递给了那个宋使。毕竟那日的朝会商议,我三弟可一直都和其他几名守卫一块儿守在殿门前啊,你们的商议自然全被他给听去了,其中就包括兀术定下的如何分兵,把涿州城作为此番攻击目标一事。我想,以孙途和辽宋两军的实力,他们必然会在涿州布下天罗地网,专门等着金兵送上门来了。”
当曾涂一针见血地把关键点全部道出后,吴乞买再是镇定也已支撑不住了,当即就是连声大喝:“来人!来人啊……”可是他的声音传出去,外头却是一片静悄悄,完全没有半点回应。
曾涂一步步靠上去,脸色虽然依旧平静,但眼中的杀意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了:“没有用的勃极烈,就在我刚才进来时已经借你之名给这院子里的人下了命令,让他们都守在了院门之外。现在这一处院子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可能把人叫回来。”
“你……枉我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为什么?你不是我女真人吗,为什么要和宋人勾结?他们不是还害死了你的家人吗?”似是被对方的杀意所吓,吴乞买不自觉地朝后退去,整张脸则扭曲起来,大声喝问道。
“我是女真人,但害死我父亲,导致我曾家家破人亡的,也是你们女真人。其实打从一开始来到金国,我们兄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杀掉你们这些家伙,为家人报仇雪恨!”曾涂的表情坚毅如铁,“而今日,就是你们为当日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说着,一个箭步突进,右手在腰间一带,一抹寒光已直劈吴乞买的脖颈。
吴乞买的反应也自不慢,瞬间抽刀出鞘,横挡在了这一击行进的路线上,同时口中则喊道:“你可别忘了,真杀了我,你自己也难逃一死!”
“我既然已决定做这一切,就没有想过能活着离开。我现在只想让你们这些人以命偿命,全部去死啊!”说这话时,曾涂已双手握刀,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猛过一刀地直朝着吴乞买身上招呼。
或许当年的吴乞买也算是女真族里的勇士,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地位的提高,他已经有多年没有真正去厮杀战斗了。再加上今晚的变故实在来得太过突然,完全扰乱了他的心智,所以在一番对拼后,他终于抵挡不住曾涂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身上已多了十多道伤痕,最后一刀,更是深深地没入了他的心口,将他整个人都钉入了厅中一根柱子上。
“你……”大口的鲜血从其嘴里不断喷涌出来,让吴乞买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曾涂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便霍地把刀从其心口拔了出来,在看着对方软软划坐下去,最终没了声息后,他的嘴角又是一翘:“勃极烈你放心去吧,今夜的你必然不会寂寞。我相信,今日一定会死很多人,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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