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汐无视某人的笑声，开门伸出脑袋看看外边的“敌情”。
确保楼上没别人之后匆匆跑回了自己房间。
吃过早餐后，李慕泽和方莹出门了。
今天她要和叶老头一起去看看蒋飞爸爸。
叶汐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象小声问，仿佛担心音量高一点蒋叔叔的病就会重一点似的：“蒋叔叔的病怎么这么突然？”
叶纪华在沉思中回神：“嗯？”
叶汐扭头看他：“爹，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没有心事么？”叶纪华不答反问。
叶汐怔忡一下，打着哈哈笑道：“看来你有不想让我知道的心事呢。”
“当然，你爹是个心思高深莫测的成年人，魅力懂么？”
“是个高深莫测的中年人。”
“……你这人总能把天聊死。”
叶汐笑笑，然后认真道：“爸，蒋爸爸的病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叶纪华应声。
她深呼口气，摁摁他的肩膀：“蒋飞很难过，家长有时候自以为为孩子好，但孩子未必会认为你们应该这样。”
“你是家里的女王，我要是有什么，哪里敢瞒你。”
叶汐好气又好笑：“真心，谢谢你。”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蒋飞没在病房。
蒋阿姨将她时不时往外看看，过来跟她说：“小飞好像出去打电话了，可能在楼梯那边。”
叶汐抬眸看她，温声问：“阿姨，你还好么？”
蒋妈妈柔和一笑：“阿姨已经难过过了，可以抗住的，就是蒋飞……”
叶汐自知自己也不太会安慰人。
安慰蒋飞可以连怼带骂，再给一颗憧憬美好未来的糖。
但是怎么安慰长辈，她没办法柔韧有余。
叶汐缓步走到安全楼梯口，正好推门。
蒋飞也正好拉门出来，看到她后吓一跳，声音有点沙哑：“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叶汐反问。
蒋飞把手机放进兜里，顺便拿了片口香糖出来剥开包装，放嘴里嚼着。
叶汐盯着他看。
蒋飞顿了顿，说：“汐哥这是最后一片了。”
叶汐扯了他一下，从他兜里找出了一支烟：“蒋飞飞？”
蒋飞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道：“别跟我爸妈说，我就是心情不好。”
“以为吃口香糖就能掩盖住你身上的烟味儿？”
“能掩盖一点是一点。”蒋飞低声说。
叶汐心里也不好受，但蒋飞这样她没理由指责：“别养成习惯。”
“嗯。”
“要聊聊么？”叶汐问。
两人也没心思选地方聊，就相邻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叶汐先开口道：“刚给谁打电话求安慰呢？”
“叶汐你丫真不会安慰人。”蒋飞说，然后接着道：“严若冰居然换手机号码了，真够恼人的，居然都不告诉昔日的救命恩人，一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心都没有，没劲儿……”
叶汐默默听着他念叨。
最后，蒋飞念叨完了，看向她：“汐哥，你有她新号码么？”
叶汐一愣，摇摇头：“她不告诉你，当然也不会告诉我。”
蒋飞啧了一声说：“你说她这样还会有朋友才怪呢，多没人情啊。”
她抿唇看着蒋飞的神情想了想说：“我想办法帮你问问。”
“嗯。”
叶汐握拳轻轻锤一下他的肩膀：“能不能假装拒绝一下？意思这么明显。”
“什么意思这么明显？”
“就找她求安慰的意思呗。”
“……你难过的时候不找慕泽学长求安慰啊，真是。”
叶汐抿唇，然后道：“你好好休息，顶着一对熊猫眼会影响蒋叔叔情绪。”
蒋飞往后靠着，乏力的说：“我倒是想，但最近老失眠，我是不是应该吃点安眠的东西了。”
“别想太多就能睡好，这件事又不是你失眠几次，多想一点就能好的。”叶汐说。
蒋飞的眼睛有些发红：“我爸化疗了一次之后，头发掉得厉害，昨天还笑着说要不收集起来给弄个假发。”
叶汐鼻尖一酸，双手撑着座椅低头看着脚尖：“那就弄呗，蒋叔叔开心最重要。”
“我说不弄，让你看看自己丑成啥样才能记着要好起来。”
眼睛酸得发涩，叶汐抬手轻轻摁了摁：“想法不错，但你这么埋汰蒋叔叔，挨骂了么？”
蒋飞咳了一声，声音更加哑：“没骂，就笑着说主意不错。”
叶汐没出声，她觉得自己好像说不出话来了。
蒋飞继续道：“不过我妈说我了，还是老样子在我面前撒狗粮，就说我爸就算光头也比我帅，我真无语了。”
从医院离开了后，叶汐没心思说话。
估计叶老头也没心思，但他还是问：“刚是不是哭了？”
叶汐揉了一下眼角说：“没想到蒋飞还真能催人泪下。”
叶纪华拍拍她：“生老病死自然规律，你放宽心才能更好的安慰蒋飞，你先崩溃了，蒋飞会受影响。”
她应声：“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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