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黄婉婷口中说着抱歉，却一点儿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该翻身翻身，该叹气叹气。
第二天早上，小河顶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过来给苏芩打洗脸水。
“你昨晚干什么了？黑眼圈这么重？”苏芩一边洗脸一边问。
“还不是黄婉婷！”小河一脸的厌恶，“昨晚出去方便了好久，回来之后就烙饼，翻来覆去不睡觉，吵死我了。”
“她昨晚出去了？”苏芩停手，“出去了多久？你没跟着去？”
“她不让，就没跟。”小河凑过去，小声说：“我觉得她有问题。”
“什么问题，说说看。”陆淮接了她的活，拿过苏芩的毛巾，站在一边伺候着。
小河撇了一眼站在远处往这边张望的黄婉婷，“就是觉得她很违和，昨天带她去换衣服，她一直特别不自在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衣服上有毒，能沾染到自己身上似的，而且她浑身跟有虫子爬一样，扭来扭去的，跟穿别人衣服一样别扭，换下来旧衣服之后，就直接扔了，不肯再要了。我们穷人，一件衣服穿好多年，穿烂了还得打上补丁再穿几年，哪儿像她这样，大大咧咧地扔了，败家！”
“兴许她觉得以后能留下来，旧衣服不会再穿了。”
“她穿我的衣服也是浑身别扭，我能感觉出她在嫌弃。还有，晚上睡觉她都是将被子盖在身上，绝对不碰到她，拎被子都是翘着兰花指拎，她要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女儿，我把头拧下来。”
“大可不必。”苏芩哭笑不得，“哪个二百五派了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来？就算派千金大小姐，能不能换个剧本？什么落魄大家闺秀，遭难的小家碧玉，都行啊。”就好比让宋小宝演个绝世大美女，这不是在侮辱观众的眼睛嘛。
盲目跨界，容易扯到蛋。
“觉得我会中美人计的人，脑子能有多好使？”陆淮嗤笑一声。
不过仔细一想，对方派出黄婉婷不是瞎派的，因为这姑娘长得是真好看，白白嫩嫩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不胖不瘦的身材，绝对是众多男人心中的女神。
“或许背后主谋觉得你会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被迷得丢了智商，还变成盲人，看不到这么多的破绽。”都说女人恋爱后智商为零，男人恋爱后也不怎么聪明，绝大部分的男人是看不出某个女孩是不是绿茶的。
“就凭他们这么想我，就该将他们碎尸万段。”陆淮将毛巾递给苏芩，“让我查到背后主谋之后，呵呵，绝对让他们好看！”
站在外围的黄婉婷看着堂堂广平王为了一个女人，坐着下人的活计，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这个叫姓苏的到底什么来路，手段如此高端，将这么优秀的男人当下人使唤！
早饭做好之后，小河端着一只碗送过来，“快点儿吃，吃完了殿下派人将你送到附近的县城，并给县令大人留个口谕，让他多照顾你，不想嫁人就给你找个活干，想嫁人殿下出嫁妆，随你心意嫁谁都行！”
“我不走！”黄婉婷下意识拒绝：“我想报答苏姑娘，我就要跟着苏姑娘！”
“耍无赖？”小河怒道：“没见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你是怕我跟你争宠吗？不会的，你永远是苏姑娘身边第一人，文件绝对不跟你抢。”
“你抢的过吗？”小河怒火冲天，“说的好像你能留下来一样。”
“你都能留下来，为什么我留不下来？”黄婉婷觉得自己可以向苏芩暂时低头，但是绝对不会向一个奴婢低头，一改昨日怯懦的形象，硬邦邦将小河顶了回去。
“那就走着瞧！”小河端着碗又走了，这种贱人，合该饿死。
不一会儿，有人叫她去见广平王和苏姑娘。
她娇娇怯怯地看向苏芩，未语泪先流。
苏芩：“……”姑娘你是不是近视啊，使美人计不应该冲着陆淮吗？冲着她做什么？她不是蕾丝边。
不过，一细想，就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若陆淮第一眼看上她了，什么事都好办了，要是陆淮没有看上他，一直往他身上贴是不明智的，会被人一眼看穿企图的。若是冲着苏芩去，则没人怀疑她的真实目的，真实目标，苏芩也能为她充当保护伞。只要两个人不决裂，她作为苏芩的丫鬟，就能经常见到陆淮，到时候私下里接触一番，不怕他不上钩。
听说，广平王陆淮没娶妻，也不纳妾，特别洁身自好，是京城贵女们理想的夫君人选。
这样的男人，要么有断袖之癖，要么就是对女色不感兴趣，要么就是宁缺毋滥，不肯轻易交付感情。
除了第一种可能没办法之外，其他两种可能，她都有信心将目标拿下来。
“黄姑娘，我们要去京城，带着你不方便，而且，我的确不需要丫鬟，不能留你下来。”
黄婉婷哭的梨花带雨，是那种只流泪不出声的哭，姿势特别优美。
“苏姑娘，您就留下我吧，除了您，我谁也不信。”
陆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眼中露出一丝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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