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怎么样？”小翠凑过去小声问道。
施贞娘微微点头，两人相视一笑，携手离开了。
后院。
江老夫人问下人：“她真的去了？”
“是的，打得是老夫人您的名号。”
闻言，江老夫人呆愣了片刻，叹息一声：“怪不得老将军说我被保护的一辈子单纯无知，被人利用了，还以为对方是好人呢。罢了罢了，随便他怎么着吧，我不管了。”
她不管了，对于詹天谕而言是件好事，但对于苏芩而言，就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因为江老夫人找上她了。
对于办善堂这件事，没有人会反对，但是怎么办，大家各有各的意见。
“苏娘子，我不反对你带着女娃娃们习武，咱们雁云城与别处不同，女娃娃习武可以自保，可你为什么安排女娃娃们学医？还准备将她们送进军营？这怎么行？军营里全是男人，从没有过女人，不合适！非要学医也行，就学些妇科接生之类的，给女人看个小病小痛的，能让她们养家糊口就行了！”
苏芩其实打算培养一支军队医疗队，平时为百姓看病，战时上战场，救助伤兵。
“都学都学。”苏芩哄道：“我打算让他们都学一学，也不拘男女，谁能学成，谁愿意学，就能一直学，要是估计男女大妨，也可以去学织布学打猎，任凭她们自己选择。但是，老夫人，您在雁云城几十年，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在这里的大夫的重要性，如果我们培养出许多的大夫，是不是可以救治更多的士兵？多一个大夫，就多一分生机啊。况且，他们平时不进军营的，都是住在善堂的，能有什么事？您不用杞人忧天的。要真能成一两对，说起来也是好事一桩。”这种小城，缺的就是人，如果人口多起来，才能拉动内需，才会富裕繁荣起来。
“我说不过你！你要觉得可行，那就去做吧，出了事情你自己负责。”江老夫人气哼哼地走了。
苏芩头疼地揉揉额头，江老夫人的确帮了自己大忙，但是太爱对她指手画脚了，这不行那不行，凡事必须按照她的想法来，但是她的想法真不行。
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苏芩发现江老夫人应该是个很单纯的人，只有家人保护的好，人才会到老了心单纯的如同孩童。
而江老夫人对苏芩的观感也不好，她回家就跟詹天谕吐槽：“这个苏娘子，心思怎么那么多？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里边全是惊世骇俗的想法，说她还不听，固执的要死！”
这是最近江老夫人新找的乐趣，詹天谕专心看着兵书，对于老娘的吐槽，他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江老夫人见儿子不回应，气得够呛：“幸亏你跟她没什么，要是有什么，就她这石头一样的性格，非得把我气死不可。”
詹天谕的耳朵动了一下，他无奈地放下兵书：“娘，您是去帮忙的，还是去吵架的？苏娘子有自己的规划，您要看着不顺眼就提一提，听不听的还不是人家自己说了算？您又不出钱，有什么权利指手画脚？”
“我出钱还不行吗？”江老夫人算是看出来了，说不定詹家的香火就断在儿子手里了，她手里的钱恐怕传不下去了，还不如都拿出来花了。
“可别！”詹天谕急忙阻拦，“你的钱还是留着自己花吧，要是想为那些孩子们做些事，就等苏娘子不够花的时候，您再雪中送炭，那时候她肯定对您感恩戴德啊，要是这会儿送过去，她手里钱多着呢，才不稀罕您的钱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老夫人一听，的确是这个道理，她哼了一声：“到时候我肯定得刁难刁难她。”
正说着，施贞娘端着两碗鸡汤进来了。
江老夫人眼神一闪，什么都没说。
倒是詹天谕温和地说：“怎么是你来送汤？这种活儿让下人们去做好了。”
施贞娘温婉一笑：“随手的事情，温度刚刚好，老夫人和将军用一碗吧，这是加了不少温补的药材熬了三个时辰熬出来了，正适合春天喝。”
“多谢。”詹天谕接了碗，姿态优雅地一勺一勺喝着鸡汤。
“你们聊，我回去歇会儿。”江老夫人在看清楚施贞娘的真面目之后，再也无法平静地跟她交流。施贞娘还以为她看出了什么，给他们腾地方呢，倒是没往心里去。
正喝着，杨落突然进来进来禀报公事。见施贞娘也在坑坑哧哧不肯说。
“都是自己人，你说吧。”詹天谕别有深意地看了施贞娘一眼。
施贞娘回以温柔的笑。
“是关于换防的事情。”杨落嘴皮子利索，将城中大致的布防说了，另外还有几处秘密布防，只有少数高级军官知晓这几处的所在。
施贞娘微微垂着头，暗暗将这几处的位置和兵力记清楚。她悄悄觑了詹天谕一眼，只见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心中不由生出轻蔑之心，什么少年将才，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等杨落汇报完工作，施贞娘略待了一待，就回去了。
“快，给我磨墨。”施贞娘催促小翠，她得赶紧将脑子里的东西记下来。
将布防情况都记下来，又看了几遍，见没有错误，才放进信封中用蜡封口交给小翠，“明天找机会将信送出去，那边一直催呢。”
“是。”小翠接过信缩进了一个小匣子里，钥匙随身带在身上。
“呼！”施贞娘摸了摸额头上伸出来的薄汗，“只要事情成了，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她堂堂尚书千金，要不是有要事办，怎么会死皮赖脸地留下来被人拒绝嗤笑？
詹天佑战功赫赫又如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战场上一滩血肉模糊的泥！真当自己魅力无边？呸！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盯紧了。”詹天谕面无表情地吩咐郝可新：“哪怕她的人出去买头花买胭脂，也得盯着，凡是与她们接触的人，都密切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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