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赟定了定神，无论这事情究竟如何，都不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闹腾出来。尤其……这里头，还坐着一个皇帝呢！
颜赟忍不住看了轩辕淳熙那边一眼，心尖儿都在发颤。
“老爷！”没想到那个在颜赟的心中，一惯都极为懂事的白子惠，此番却有些不依不饶。
“此事若不查清楚，日后必当引发大乱，今日无论如何，定要将这个贱蹄子的真面目给辨别清楚，以免日后老爷被其拖累啊！”
颜赟闻言，面上也是一怔。他皱眉看向了白子惠，一时竟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白子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真的从未坚持过，莫非颜沫……
“我都说了。？颜沫收回了放在白子惠身上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下方，和颜赟对视，她面色从容，淡然道：“既然母亲都这么怀疑了，要查，那便查个清楚明白！”
跪在了地上的白子惠，听到了她这一句话之后，面色微凝。这丫头的态度……有些古怪啊！
按理说，这消息若是真的话，她的女儿身，是绝对藏不住的，此时不论是谁站出来，都是这个道理，可是，看她这个样子，竟然一点都不慌乱，甚至还要让人来探查清楚。
难道那朱大夫所说的话，竟然是假的不成？她这是中了颜沫的圈套！？
不！不对，仔细回想起来，颜沫这么多年，确实有些古怪。从前在她心性不定的时候，白子惠就在她的房中塞了不少的貌美丫鬟，其中更是有些个绝色，是白子惠花了大代价弄到的。
可从前，她就不吃这一套。
之前她的所有法子在颜沫身上都奏效了，唯独美人计没用。
当然了，看颜沫如今的表现，从前那些个荒唐事，说不定是她故意表现出来诓骗白子惠的。
可白子惠觉得，一个人就算再怎么隐藏，也会露出马脚来。再想，颜沫从前不是还被颜霓裳怂恿着，当众给逸王殿下表露了心意吗？这事情，总该做不得假吧！？
种种迹象都表明，颜沫是个女人，尤其她身边伺候的人，只有一个灵铃，别人都近不得她的身，这就更加让人怀疑了！
白子惠咬了咬牙，事已至此，她都已经上台这么说了，此时无论如何，也只能继续说下去。颜沫如今只怕心中也乱着呢，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朱大夫的话，应当不会有错！
“这……”颜赟瞧着颜沫这个架势，一时间也皱下了眉头，说实在的，他也实在不愿相信，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是个女儿假扮的。
可白子惠又……你如此笃定沫儿是个女子，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颜赟还是不想要闹得太难堪了，成为满京城的笑柄，斟酌片刻，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老爷，妾身若是没有证据，哪里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白子惠说罢，抬起头来，看了自己身后的一个丫鬟一眼，那丫鬟得了她的示意，便躬身退了出去。
底下的月落和灵铃见状，心中是焦灼得不行，灵铃甚至还想要跟着那个丫鬟一并出去。
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看到了颜沫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灵铃微顿，心中焦虑非常，却还是听了颜沫的话，顿住了脚步。
“老爷可还记得，颜沫她从小到大，生病都是由仁济堂的一个大夫医治的？？
颜赟闻言，眉头一皱，却还是点下了头，道：“不错。”
之前有一次，颜沫得了风寒，他叫了别的大夫来，颜沫却死活不让那个大夫看。那个时候，他还觉得颜沫这性子实在是任性呢。此时听了白子惠的话，却察觉到了古怪之意。
颜赟的面色微变，若颜沫坦然无畏的话，为何不要别的大夫给自己诊治呢？
这一个想法冒出头了，就再也控制不住，一时间，颜赟的眼神也变了。
他这一辈子最为遗憾的事情，便是膝下单薄。只是有时候想起自己还有颜沫这么一个孩子，心中多少有些慰藉。有儿子，总比那些个绝了后的人好多了，所以之前无论颜沫怎么胡闹，他都还是尽量地护颜沫周全。
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儿子。
可如今……颜沫站在了台上，将颜赟的脸色看得分明。
难怪白子惠有恃无恐，子嗣就是颜赟的软肋，颜赟说不上多疼爱颜沫，从前的颜沫那么胡闹还能够安然无恙，多半都是因为她这个唯一的‘儿子’的身份。
而这人呢，又是最不可预测的，只要在他心中种下了疑惑的种子，那么这颗种子就会被其不断地浇灌，然后生根发芽，直到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白子惠这样的态度，确实不得不让人怀疑。
且从前的颜沫在颜府生活了那么多年，其实多少，还是露出了一些端倪的。
“妾身也是这一次，老爷接了许多的大夫过府中来之后，才知道这个事情的。”白子惠说到了这里，底气又来了。
她身板挺得直直的，道：“老爷可还记得姐姐身边，有个名叫翠罗的大丫鬟。”
颜赟闻言，蹙眉点头。“这个朱大夫，就是翠罗的男人，姐姐将翠罗嫁给了朱大夫，其实就是想要隐瞒此事！”
“只是朱大夫对翠罗情深义重，一直未曾将此事说出来。还是几个月前，那翠罗人没了，朱大夫才想起了这个事情，子嗣之事，事关重大，他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才找到了妾身手底下的人，只是当时妾身也觉得此事荒诞。”
“未曾相信这朱大夫，还让人将他哄了出去，这一次又见着他，他再三想要见妾身，甚至把当年的事情，细微末节都说得清清楚楚，妾身原本不信，可是……”
白子惠说到了这里，忍不住看了颜沫一眼，道：，仔细深究起来，确实有些古怪！老爷您也知道，颜沫自小便肆意妄为，可只有对女子，不甚上心，甚至之前还……”
白子惠抬眼，看了轩辕逸的方向一眼，没再继续往下说，可所有的人，都对颜沫之前那些个事情门儿清呢。尤其是她抱着逸王的大腿，说无论如何都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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