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等侍卫退下了，刘杨冲着帝休行礼，神情中带着担忧。
“无妨。”摆了摆手，帝休知道刘杨想说什么，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准备已然万全，只等着薛家人发动，至于大皇子跟姚修易……
只要元昊无事，姚修易就不会有事。
皇上如此说，刘杨再不多问，旁人他不相信，却不能不信皇上。
——
“说说吧。”司正内，来顺坐在秋菊对面，喝了口茶之后，才缓缓开口。
“来顺公公，你想让我说些什么？不是都看到了吗？”
秋菊的脸色十分难看，来顺没吩咐人给她上刑，可昨晚的事，也让她清楚，势必会被发落。
“是看到了，可杂家想让你说的，不是这回事。”放下茶杯，来顺冷笑一声。
他这话说的，让秋菊心中莫名一紧。
“我不明白公公的意思，不若您直说了吧？”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没有底。
自己回宫来的目的，按理说只有自己知道。
“直说啊？成，那杂家就直说。”听她说完，来顺的脸上仍是笑盈盈的，“听闻你是因病回的宫，可杂家瞧着，你不像是病过一场的模样啊？”
或许是因为，秋菊的脸色本就难看，来顺的话，并未让她的脸色有什么变化。
来顺也不急，他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审问。
“你可以不说，但你的情郎能不能受得住那些刑罚，杂家就不知道了。”
“到底，你是个姑娘家，咱们过去也打过交道，算是有几分情谊，所以杂家不对你动刑。”
“他一个侍卫，敢跟宫女有首尾，是定然活不下来的，但在此之前，杂家总得撬开他的嘴。”
这下子，秋菊的脸色就能瞧出变化来了，不仅如此，还多了几分慌张。
“来顺总管，请……请您手下留情。”刚才还一口一个你的，听说要对那侍卫动刑，她顿时慌了神。
她是知道的，宫女跟侍卫之间，是不能有私情的，可他们不仅有了，还……
“这事儿，杂家说的不算，还得姑娘您说的算不是？所以啊，老实交代，起码你的情郎能少受些苦。”
秋菊咬住了下唇，不知在寻思什么？来顺倒也不急，只要是进了刑房，想说的不想说的，都能问出来。
他既然能瞅中那个时辰，去抓了秋菊跟她的情郎，自然是有所了解的，他相信，秋菊会开口的。
至于那个侍卫，动刑是肯定会动的，总之最后，他逃不了一个‘死’字。
“我……我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指使，假托自己生病回到宫中，目的是除掉德妃娘娘生下的小皇子。”
犹豫许久之后，秋菊开了口，对于她攀咬的人是皇后，而不是贤妃，来顺似乎一点都不诧异。
尽管如此，他还是开口问了一句，“杂家记得，你是贤妃身边的，为何却说是皇后娘娘指使？”
“莫非，是受了贤妃嘱托，故意攀咬皇后娘娘？”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我确实是贤妃娘娘身边的，可这次的事情，我也确实是遵从了皇后娘娘的吩咐。既然……既然他在公公手里，您去问一问，不就都知道了？”
跟她有了关系的那个侍卫，正是凤藻宫的。
听她说完，来顺挑了挑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蓦地笑了。
“成，那杂家就再去问问他。”话说完，来顺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秋菊似乎忽然想到什么，慌忙喊住了来顺，“来公公，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确实是受了皇后娘娘指使，她用……用他要挟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不止是我，皇后娘娘还用二殿下要挟贤妃娘娘来着，所以我才能顺利回来，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在幕后指使！”
刚才来顺说过，不会对她动刑，既然不是对她动刑，那就很可能要对他动刑。
这是她头一次进刑房，却并非头一次听说过刑房，但凡进了刑房的，哪有几个能完整出去的？
就算出去，也是被人抬着出去。
秋菊心里明白，哪怕眼下，她能够活着，他却不一定，他是侍卫，只要被抓住了，就一定会死。
可她希望，就算是死，也能给个痛快，而不是被折磨而死。
来顺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她，秋菊脸上的急切，让他笑了出来。
“行，杂家都知道了，你放心，就算要他死，杂家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给她个痛快。”
“至于你……”他话还没说完，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宫人，低声跟他说了几句。
“请贵妃娘娘进来。”这边没有用刑，显然，来顺也是得过吩咐的。
因此，知道姚贵妃来了，便立刻吩咐一声。
原本，姚贵妃布置了一切，要回宜春宫了，可后来想到秋菊，知晓她被押到刑房，就打算过来看看，问几句话。
宫人得了吩咐，去到刑房外，将姚贵妃请了进来，来顺很恭敬的给姚贵妃行礼。
“免了吧。”姚贵妃认得他，知道他是刘杨的小徒弟，打量他几眼后，她看向秋菊。
秋菊跪在地上，见她进来了，便低下了头。
姚贵妃收回视线，询问了来顺几句。
既然来顺将她请进来，定然是不会有所隐瞒的，果然，听了她的问话，来顺不仅照实回答，还说了一些她没问的话。
姚贵妃这才知道，秋菊竟然跟凤藻宫的侍卫有了私情。
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重新看向秋菊，姚贵妃打量着她，没有说话，倒是跟在一旁的临夏，忽然想到什么，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
临夏也是听人讲的，不知道是真是假，据说秋菊曾求过贤妃，想要出宫嫁人。
在宫里，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是可以放出宫去的，若赶上恩典，二十一二岁被放出宫的，也大有人在。
可也有那种到了年纪，也不会被放出宫的，比如秋菊，比如临夏，她们是从宫外被带进来的，都是主子身边的心腹，自然轻易不会被放走。
因此，她们要一直留在宫中，留在自己的主子身旁，跟自己的主子共享荣辱。
若以后，今上不在了，主子们因为没有生育，要被送到行宫去，她们也是要跟随的，这一生，都要如此被磨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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