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霜乐得省点口水，抬手示意百姓们安静。
百姓这会儿正对她又敬又愧，随着她的动作，几乎是达到了令行禁止的标准。
片刻前还闹哄哄公主府外的长街，瞬间安静。
“诚如方才哪位大哥所言——清者自清，但不见得人人都认这个道理。今日，我便在此处，好生澄清一番。”
“一、我柳凝霜行医，不求兼济天下，但从无害人之心。此次京中恶疾肆虐，非我之过。相反，我也只是众多受害者之一。”
柳凝霜言罢，大大方方半抬起两只胳膊。她这一动作，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身上的衣裙松松垮垮，肥大了一圈儿，腰肢纤细可用掌握。显而易见，她这些日子，也没少被恶疾折磨。
老话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比起耳朵，世人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确切所见更有说服力。
柳凝霜瞧着百姓们信服的脸色，便知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浅淡勾唇，继续道，“二、恶疾解药虽是出自公主府，但非我一人之功，乃是京中诸位名医通力合作，钻研药方结出的善果。诸位要谢的，应是他们。”
几位老大夫不知何时已从侧门出来了，此刻正站在人群之外几步。
见柳凝霜丝毫不贪功，主动提起他们已觉意外。冷不丁又被百姓蜂拥着道谢，甚至还有人要当街给他们下跪，嘴里还嚷嚷改日去城隍庙替他们立长生牌位。
老大夫们吓得连连摆手，死死扶住百姓，不许他们下跪。
“诸位，诸位听我说。我等不是客气，是真当不起诸位这一跪。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等都是被公主府的侍卫强行带入公主府的。起先，公主拿了一粒解药，让我等钻研药方，我等因外面那些流言，对公主心存误解，无一愿意配合。”
老大夫们说到此处，俱是满脸愧然的对柳凝霜拱拱手，“得愧公主大度高义，非但不与我等计较，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这才有了诸位方才所服的解药。诸位的长生牌位还是给公主立吧，她这等胸襟的姑娘，当得起！”
“先生们言重了。”柳凝霜遥遥颔首还礼，美目含笑扫过激动的百姓，顿了顿，似想起什么，做恍然大悟状。
“嗐——我竟把这般重要的事忘了。诸位听我说，此次京都恶疾得解，除了在场几位老大夫的倾力相助，最应感谢的应是柳尚书的夫人方氏。”
“柳夫人？”站在最前排的中年大婶发出疑问，“公主说的，可是城西柳尚书府上？”
柳凝霜颔首，“正是。”
试问满京都，谁不知柳凝霜原是柳尚书府的大小姐，后因惹怒柳大人被逐出柳府。再后来，公主索性与柳大人断绝了父女关系。
关于柳府的小道消息，京都流传甚广，版本众多。但有一条，却是毋庸置疑的——当初柳凝霜之所以在尚书府待不下去，泰半是因为继母方氏时常给柳尚书吹枕边风，上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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