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晴的情况，明显不是会唇语便能弄得明白的。
否则，姜瑜等人早看出了猫腻不妥。
所以，还是得把最擅唇语的季优找来。
季优来得很快，他因在民间顶着个一禅大师的名号，一路走来，好些百姓一脸虔诚的望着他，纷纷以为是赫连陵找他来驱除柳府的邪祟之气，还南玥安宁的。
季优也不解释，一脸笑眯眯的把百姓的殷殷嘱托都应了。
赫连陵在屋内听得额角青筋直跳，沉着脸对季夜使了个眼色。季夜感觉缩着脖子，一溜烟儿跑出去把沉迷“大师光环”的季优给拽了进来。
谁也说不好方晴什么时候咽气，赫连陵倒没花功夫在训斥季优身上，而是开门见山，一指方晴，沉声道，“若是看不出个子丑寅卯，你这逍遥和尚也当到头了。”
季优闻言，瑟瑟的打了个冷战。
若是他还俗，别的不说，就季念那关肯定过不了。他可不想大好年华，娶个整天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回去再生一窝叽叽喳喳的小崽子。
想想便头疼得慌！
本着单身保平安的想法，季优显得格外专注认真，凑在离方晴不远不近的地方，连方晴身上发出来的难闻的皮肉腐气都不顾，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不孝女害我。”
“姓柳的都是狼心狗肺之辈。”
“去宫里，找太后。”
见季优完整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方晴眼皮子费劲眨了眨，直愣愣的望向柳凝霜。
莫名的，柳凝霜懂了她想说什么，有些匪夷所思的问，“你想让我替你报仇？你不是最是爱重你柳如意那个女儿，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如今却向我通风报信，让我去杀她？”
方晴挣扎着，用尽浑身力气点了点头。
然后，脖子一歪，毒血翻涌得越发厉害，几乎堵死了她的整个口鼻。只听她喉间‘咯咯’两声，也不知想说什么。半响，脑袋一下软了下去。
死了。
柳凝霜站在方晴五步开外，临近门口的地方，明明有阳光透进来，她却仍觉得寒冷刺骨。
方晴爱漂亮、讲面子、重女儿，最后却一身狼狈，死在了女儿手上，而且临了，还求着生平最恨之人，去要自己的女儿的命。
真是讽刺。
这个朝代的人命，当真贱如草芥。
柳凝霜最后看了方晴一眼，与赫连陵相偕出了院子。
正好此时，有暗卫来报，在杨雪澜的院子里，发现了一条通往皇宫的密道。
柳凝霜冷笑，“看来柳风岳是亏心事做多了，早留了一手。”
赫连陵闻言，不屑冷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以为躲到太后羽翼下，本王便拿他没有办法？如今他做的蠢事人尽皆知，太后若是保他，便是把自己往泥坑里陷。柳风岳有几斤几两，本王心里有数。本王不信太后能为他做到与天下人为敌的地步。”
赫连陵说着，一手拉过柳凝霜，“王妃，可要陪本王往宫里去一趟？看出好戏。”
“不要。”柳凝霜干脆拒绝，并且说道，“你不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赫连陵不解。
“柳如意。”柳凝霜淡淡道，“她之前身中剧毒，几乎到了强弩之末，为何会突然解毒？并对自己的生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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